“不知道?你没杀过人?”
“没……”
迎着谢蕴昭目光,谢怀突然吐不出个字。
他只能求助地看向上方。
但谢九在和卫枕流对峙。个黑衣肃穆如夜色,个白衣清朗似昼光。
“阿兄!”他忍不住说。
谢九自月光中降下,却被卫枕流拦住。
朗朗夜空里,掌门再度发话:“枕流,阿昭。不要做傻事。”
“不做傻事。只想问她些问题。”
谢蕴昭朝谢怀走近。
这座华丽、充满正大光明之意莲花高台,忽然变得极度令人厌恶。
她点不想再站在这里。
于是她往前迈出步。
五火七禽扇浮在空中,稳稳载着她。
身后声轰鸣——是师兄拔出龙渊剑,斩断整座莲华台。
谢蕴昭回过头,对卫枕流笑:“你瞧,师兄,原来是误会啊。”
剑修微微蹙着眉,眼神担忧。
“这偌大平京城里没有仇人,那些恶贯满盈之辈也已经伏法。至于……是匡扶正义、替天行道大好人,掌门师叔,你说对不对?”
“正是如此。回去给你论功行赏,相信冯师弟也会十分高兴。”
北斗掌门本是站在仙鹤背上,现在他却跪坐下来,手里还漫不经心地揉揉仙鹤羽毛。
太冷,也许是星月光辉太冷;在这盛夏满月之夜里,谢蕴昭竟浑身发冷。
却还能笑声:“这说,是误会嘛。”
她平静至极:“和白莲会勾结、掠夺凡人灵根是谢彰他们,不是你,是不是?”
谢九说:“不错。”
“你也没有杀死……或者指使谢怀杀死外祖父和外祖母,是不是?”
铮——
太阿剑出,焰光亮起。
光照亮谢蕴昭眼睛,也照亮谢怀苍白脸。
“始终记得,七年前有人将从外祖母灵堂前生生拖走,嘴上却说平京亲人要照顾。他们在路上喝酒说笑,说要是外祖父识相点,就不会有横死
她走步,谢怀退步。
谢蕴昭平静得可怕,而谢怀神情益发慌乱。
“谢怀……还是你更喜欢被人叫谢妙然?”她说,“你记得自己曾杀过多少人吗?”
谢怀脚下踩到块破碎瓦砾,是刚才交手时被打坏。
他紧紧握着拳:“不知道你在说什。”
谢蕴昭没有回头。她在飞向地面。
飞向谢怀。
谢怀没有灵根,只是个瘦弱凡人。从高处看去,月光里谢怀更加瘦弱得像只蚂蚁。
谢蕴昭停在谢怀面前。
谢怀有些畏惧地看着她,退后步。他心口伤势已经包上白纱布,只微微地渗出暗红血迹。
他微笑道:“所以,阿昭,不要做傻事。”
“掌门师叔说笑,怎会做傻事呢?从来都做……自己认为对事。”
谢蕴昭笑得更灿烂。
她还站在高高莲华台上。刚才她登上高台,以为自己即将公示场丑恶阴谋,却没想到阴谋背后还是阴谋,而她只是其中粒小小棋子。
有人问过棋子是什感受?
谢九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比月色更澄澈也更平静。
“是。”
上头北斗掌门轻轻拍手:“看来切都是误会,这不就解开?”
谢九身边站着沈佛心。他垂目诵佛,只道声:“无量寿佛。”
“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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