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迟缓、全身浮肿、食量下降、迅速消瘦、时常呕吐、半夜疼醒很多症状折磨着,那些午夜惊醒日子在高烧时不停蹦出来。突然觉得自己可以接受死亡。
于是强撑着挪回房间,换上还算平整衣服,没叫救护车,静静躺在
后来方岷和在起,大概全班也只有他个人发现吧。
李元知道病后,经常在没课时候跑来找。名义上,是问些带班经验,但时每次来都会带堆吃喝,生怕买不着样往家里送。
总是告诉他,不需要这些,但李元总会摆摆手说,没有啊施老师,都是该做。
可现在既不教他也不是老师,不明白他有什“该做”义务。
总之,在他们眼里,是个身患绝症却活得很乐观病休老师。但其实,刚来柳镇那会,是想过放弃。
正准备把水桶拎回屋里,校长就拿着堆包裹走过来,“施老师,又是从国外来件儿。要不咱跟他打个商量?你说你每次都不拆,人还次次往学校寄,怪麻烦。”
点点头,请校长帮忙放在院子角落。
校长放好后仔细打量圈,然后赞许地说:“今天气色不错。施老师还是心态好!”
说完他跟聊会这届毕业班,还打趣说走之后就上线率就没那高过。
“现在老师也很不错啊。”笑。
搬到柳镇。
出院后,把在宁城房子退,方岷银行卡原封不动寄回去。妈留下钱,加上微薄余额,大概足够年治疗费用。
天要吃十二颗药,每个月需要做次复诊。
删掉手机里存着照片,撕掉没画完婚书。
强度太大工作会让不堪重负,只好在清醒之余继续接少量翻译谋生。
那天,刘医生告诉,爸在南边选择和林倩女士起走。
最后个爱人也离开。
——施岷习惯药副作用,已经可以平淡地看待生死啦。这样劝自己。
果然没哭,只是跑到镇口吹夜风。直到身体烫得不像话,才发现自己没穿外套,只薄薄单衣,bao露在冬夜里。
说起来,那衬衫还是第次来这儿时穿,现在已经皱皱巴巴。
现在带柳中毕业班是当初学生,考上师大定向培养计划,回乡服务五年。
“嗐,毕竟是你带出来。得嘞,施老师好好休息,过两天放假,咱起去镇口看烟花——现在烟火秀搞得可大咯!”
送走校长后,摸摸自己脸颊笑得酸痛肌肉。
现在带毕业班老师叫李元,曾经是方岷同桌。
他最后选择当老师,这倒是想象不到。他上学时直话不多,成绩中等偏上,是那种听要回答问题就把头埋得很低学生,跟方岷简直就是两种性格,但他俩高中时关系出奇地还可以。
现在,在柳镇生活。
还是原来那间屋子。院子里树已经长得比人高,比原来粗圈。仔细看,还可以辨认出上头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那时候方岷是腔热血,带着不撞南墙不回头执念,三魂七魄里唯有个。
谁能想到呢,最后撞坏南墙人,不是他。
给小树浇水,准备买些油漆,刷上给它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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