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金水河过来,沿途有丰茂树木,因离水泽很近,那些花草长得分外肥美鲜艳。成排大槐树,掩映着个称不上规则院落,从外头看上去同样红墙金瓦,和高耸角楼呼应,相得益彰。
颐行顺着小径过去,刚走到门前,迎面有太监送太医出门来,那太医吩咐着:“保不定就是这几天,早早预备,瞧着不对劲就送出去。”
太监连连点头,“那照着您看,是点儿法子也没?”
太医瞥
“姑爸,还是很着您块儿去吧。”面说,面收拾自己细软。
颐行压住她手,说不必,“安乐堂那地方知道,不是个好去处,你留在尚仪局,将来替活动活动,还能有回来天。要是两个人都进那里,那才是把路走绝呢。”
银朱有点着急,“那地儿全是得重病,万不留神染上,可是要出人命,您不知道吗!”
颐行笑笑,“知道要出人命你还去?”说罢好言安抚她,“命硬得很,没那容易死。留在尚仪局,吴尚仪她们还得折腾,倒不如去安乐堂避避风头,过两天自在日子。”
银朱叹口气,“那您不打算当皇贵妃?”
说到底尚家总是皇亲国戚,这辈皇后倒台,祖辈上皇后们还在奉先殿里供着。吴尚仪自知失言,心里多少也存点畏惧,只是不便在底下人面前跌分子,强自硬着头皮拿话盖过去。
“你倒会牵扯,不知道真让你糊弄。闲话少说,今儿起罚你去安乐堂当差,什时候回来,得看你自己造化。”吴尚仪壁说,壁看向银朱,“你们俩情谊深得很,怎样,你也跟着去吧?”
颐行自然不能祸害银朱,没等银朱说话,自己就先抢话头。
“银朱今儿当是康嫔娘娘跟前差,康嫔娘娘没有发落她,就因她替叫两声屈,吴尚仪便罚她去安乐堂,未免擅权点。人做事人当,绝不牵五绊六。让去安乐堂,去就是……”边说边转身,腿里打着哆嗦,也要大步流星迈出去。
她走,吴尚仪胸口石头终于落下来,毕竟三选是自己掌事,尚颐行根底怎样,她心里门儿清。
颐行讪笑下,“当皇贵妃之前,得有命活着。”
说不准世上离死最近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呢。
银朱觉得前途杳杳看不到希望,颐行心思却很开阔,梦想着在安乐堂遇见个半死不活大人物,经她全心照顾,大人物活过来,将来路提拔她,她就平步青云直到御前。
不破不立嘛,对于颐行来说,暂时能避开吴尚仪是好事。于是快速收拾好东西,挎上她小包袱,路头也不回往宫城西北角去。
宫里没有风水不好地方,安乐堂也是。
这后宫里头,过于出色女人向来不会被埋没,万哪天让她得势,到时候自己再想安安稳稳当这尚仪,怕是不能够。
好在处置,发配到那不见天日去处,吴尚仪徐徐长出口气。
然而气才吐出半口,忽然见她又折回来。
满院子人古怪地盯着她,正琢磨她想怎样,只见她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还有东西没收拾……”
她前脚进他坦,银朱后脚就跟进去,虽然忿忿不平,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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