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恭妃终于扶扶头上点翠道:“看你怪机灵模样,要不这着吧,你上翊坤宫伺候来,宫里正缺人手。也冷眼瞧今年尚仪局新进宫女,个个都不大称意儿,倒也只有你,毕竟簪缨门庭出来,总比那些个微贱包衣奴才强些。”
恭妃那份傲慢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示好不及裕贵妃婉转,也或者她压根儿没有招兵买马心,只想瞧她出丑,所以话里话外大有贬低之意。
颐行自然也听得出她话里机锋,进宫这长时候,这点子为难根本就不算什。不过人家位分高,要是真打定主意讨她上翊坤宫伺候,那往后日子,想必都是腥风血雨。
恭妃饶有兴致,招猫逗狗似问:“怎样啊,你是愿意跟着,还是愿意在这后宫里头到处奔走,干碎催呀?”
颐行愈发低下头,又不好直言拒绝,便忖忖道:“奴才要是能伺候娘娘,那是奴才上辈子造化。可奴才办事不稳当,万寿宴那天是贵妃娘娘法外开恩,才留奴才条性命。奴才要是上娘娘宫里去,办不好差事还是其次,就怕时时惹娘娘生气。娘娘是金尊玉贵人儿,常和奴才这等人置气,岂不有伤娘娘体面,也伤娘娘精神。”
里清清静静,不扰娘娘心神。”
恭妃点点头,其实这些只是闲话罢,她在意另有其人。
果然,她身后贞贵人把话头引到颐行身上,冲着颐行说:“记得你,你是万寿宴上打翻盘子那个,尚家吧?
颐行凛,出列重新蹲个安,“奴才尚颐行,给各位娘娘请安。”
祺贵人上下打量她遍,果然好标志人儿啊,日头底下看,比灯下看更通透。
她低声下气,恭妃倒是极受用。当初废后在宫里时,那是何等威风啊,她们这些嫔妃见,都得向她低头称奴才。如今皇后没,皇后亲姑爸上宫里做宫女来,个面人儿,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就是搁在那里捶打,也别提多解气。
不过她也不傻,拐个弯儿有意在搪塞。恭妃瞥贞贵人眼,贞贵人立时便接住她示下,笑着说:“没经调理人,送到娘娘跟前确实不妥,要不这样吧,你上那儿去,替娘娘管教你回,等你能当事儿,再去娘娘宫里伺候,你瞧怎样?”
然后视线转,落在那双捧帘手上,见她左手还缠着纱巾,啧声道:“可怜见儿,头回伺候筵席就伤手,怪只怪永常在,好好儿,盘弄个猫做什。”
颐行知道这帮主儿不好惹,不管她们是出于什用意,都得小心翼翼接话,因道:“是奴才不成器,让娘娘们受惊,回去后尚仪和姑姑狠狠责罚奴才,奴才下回再不敢,定尽心当差,好好伺候娘娘们。”
贞贵人笑笑,“哪个奴才天生会伺候人?不要紧,好好调理调理,自然就出来。”
要说对于颐行这样出身,全大英后宫嫔妃娘家,没几个赛得过她。尤其这些低位贵人常在之流,阿玛兄弟至多四五品官儿,如今口个称呼她为奴才,真像抽人嘴巴子样令人尴尬。
好在颐行沉得住气,她手上紧扣竹帘,低头道是,“奴才定好好习学,多谢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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