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不明白,问
姑娘害臊,脸如秋分后挂在枝头石榴般鲜红。那耳朵上细小红玛瑙坠子映着屋里光,在颈边荡漾出片旖旎水色。
“玩笑归玩笑,徐哥,别忘盘儿上照应们主子点儿。”石榴细声说,“主子升发,咱们不也鸡犬升天,将来要是有个所求,主子必定念着功劳,格外放恩典。”
这个套儿下得真够大,将来有所求,什所求?不就是结个对食,主子睁只眼闭只眼。
徐飒咽口唾沫,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石榴鼓胀大胸脯子,说:“妹妹,您是十月里果子,熟透啦。”
石榴半遮半掩笑笑,“那盘儿上……”
列侍膳太监,搬着各色糕点盘子,盘上撑小伞,每根伞骨上缀着小银铃,路行来啷啷声不绝于耳。
宫里主子作息都是有定规,哪个时辰该做什,纹丝不能乱。
养心殿是这样,辰正进早餐,未初进小餐,餐后小憩个时辰,申初起床,申末进正餐。这个时候各宫嫔妃就该预备预备,进围房等候皇上翻牌子,翻中留下侍寝,翻不中回宫自便。其实要说宫里生活,日日重复着相同流程,着实枯燥乏味得很。不过因为人多,有时候也能碰撞出各种各样奇怪火花来。
善常在今儿打扮得很精致,身烟翠绿纱衬衣,外头罩盘金绣鲜桃拱寿云肩,因晋位后还没得过恩宠,每回来都花足心思。
她跟前宫女石榴早早儿就出去周旋,和顶膳牌徐飒副很有交情模样,从围房门上挨出来,轻俏递个眼色,说:“徐哥,上回您不是嫌靴子不跟脚吗,这儿绣双鞋垫子,手艺稀松,您千万别嫌弃。”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双喜鹊登枝活计来,含笑塞进徐飒手里。
“必定显眼处。”徐飒赌咒发誓说,“妹妹您这瞧得起,不嫌是个缺嘴茶壶……还有什说,肝脑涂地都为您呀。”
石榴满意,那欲说还休笑,别提多招人喜欢。商量定,便不再逗留,步三回头地走。
徐飒痴痴看着她背影,有滋有味地摸着下巴颏,摸多,仿佛那地方能生出胡髭来。
他徒弟眼看师傅这样,心里也知道个大概,在那面银盘里寻找善常在绿头牌,找见,指指道:“师傅,这儿呐。”
原以为他会把牌子挑出来,谁知徐飒手指头拐个弯儿,把和妃牌子掂在手里,搁在风水最旺那块地方。
徐飒哎哟声,“姑娘有心,还给绣鞋垫子呐……妈都没待这好过。”
石榴娇笑着,轻轻拍打他下,“瞧您这话说!咱们领差事归领差事,差事之外不还有人情,双鞋垫子值什,往后有什缝缝补补活儿,只管打发人给传话就是。”
徐飒听,心道这丫头怪不容易,为主子鞠躬尽瘁到这份儿上,将来善常在要是得圣宠,可不能亏待她。
不过太监都是占便宜积年,要说交情,什交情呀,有钱有色都可成为交情。
石榴刚才那记轻轻抽打,像杨柳条儿拨弄在心弦上,时浑身骨头都酥。瞧瞧左右没人,手就垂下来,拿鞋垫儿在那磨盘样饱满大屁股上剐蹭下,“那这厢,就先谢过姑娘盛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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