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头很识趣儿地出去,屋里只剩颐行和夏太医两个,颐行说:“门窗洞开着,不犯忌讳吧?”头说,头机灵地起身到门前张望,这个时候已经到主儿们歇午觉时候,南边偶尔有两个小太监经过,离这里且远着呢。颐行回头道,“外边没人,有什话,您只管说吧。”
夏太医沉吟下,面巾上那双眼睛凌厉地朝她望过去,“这件事,事关懋嫔娘娘。自打懋嫔腊月里遇喜,连着三个月,每十日有太医请脉建档。可今年二月里起,懋嫔却借着胎已坐稳不宣太医,遇喜档停在二月初,之后就没动过。今天还是皇上发话,才重新建档……小主儿猜猜,里头可有什猫儿腻?”
颐行脑瓜子并不复杂,她琢磨下道:“今儿御药房请脉,那诊得怎样呢?”
夏太医道:“脉象平稳,没什异样。”
“那不就结。”颐行还挺高兴,“宫里又要添人口,小孩子多有意思啊,盼着懋嫔娘娘快生,最好到时候能抱给贵妃娘娘养着。贵妃娘娘面儿上待还算和气,上那儿看看孩子,她大概不会撵。”
说,也得隔架屏风。无奈低等答应,屋子里连张梳妆台都没有,更别提那些装面子东西。
夏太医伸出手指搭在老姑奶奶腕上,这脉搏,在他指尖跳得通通地,夏太医咋舌,就没见过这旺盛脉象。
“怎样?”颐行扶扶额,“今儿有点头疼。”
夏太医收回手,低头道:“血气充盈,脉象奔放,小主身子骨强健得很,将来子嗣上头是不担心。”
啊,还能看出生孩子事儿?夏太医果然不愧是全科御前红大夫!
夏太医忍不住又想叹气,“宫里添人口,你有什可高兴。况且这人口来历成谜,届时不管是生还是不生,终究有场腥风血雨。”
颐行不明所以,“夏太医,您到底想说什呀?生小阿哥是好事儿,您这模样,怎那}人呢。”
夏太医不说话,就那看着她,像看块食古不化木头。
后宫嫔妃该有灵敏,为什她点儿都不具备呢。要是换另个机灵点儿,只要他说遇喜档断档三个月,人家立刻就明白该从哪里质疑。拿不定主意,至少会试着套话向他求证,而不是老姑奶奶式茫然,四六不懂。就这样人,还想披靡六宫当上皇贵妃,她到底在做什白日梦呢!
可话都到这个
颐行笑着说:“擎小儿身体就好,伤风咳嗽都少得很呐,不像人家姑娘药罐子似,打会吃饭起就吃药,还求什海上方儿。”
这年月,不吃药姑娘还不是家家求娶吗,她要是不进宫,也会有她好姻缘。
夏太医看她眼神意味深长,“小主将来必有远大前程。小主上回说,要赏白鹇补子话,还记在心上呢,小主荣升,才有加官进爵机会。既这,少不得再帮衬小主回……”他说着,顿下看银朱和含珍眼,“请小主屏退左右,有几句要紧话,要交代小主。”
屏退左右啊……颐行说好、好。
可这地方不大,真是连避让去处也没有,含珍想想,对银朱道:“东边凤光室有个水盆架子挺不错,咱们过去瞧瞧,回头请懋嫔娘娘示下,搬到咱们这儿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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