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笋芽般柔荑,依旧不屈不挠地向他招展着,因肉皮儿过于剔透,露出底下青绿血管来。这样手最适合戴指甲套,鎏金累丝嵌上两三颗红玛瑙,和她耳三钳交相呼应着,别有番韵味。
颐行唇角笑都快坚持不住,楚楚可怜道:“奴才今儿是头天穿花盆底鞋,不得要领,下去就起不来……万岁爷要是愿意,就当是撒娇也成啊。”
话倒是直爽得很,但对于这位从小不按章程办事老姑奶奶,皇帝总觉得心里有越不过去坎儿。
要不要伸手拉她把,他有点犹豫。说实话作为帝王,三宫六院见识那多女人,倒不至于毛头小子似,但看见她笑脸,就有种芒刺在背感觉。
无论如何,拉总要拉把,不能让她直跪下去。于是皇帝想个折中好办法,拿起桌上螭龙镇尺冲她挑挑。
小小嫔位,若换你们尚家没坏事时候,封嫔还委屈你……”
他说半晌,见她直跪着,心里忽然升起点彷徨,“朕让你免礼,你还跪着干什?难道对朕不满?还是想以此强迫朕答应你别请求?”
别不是立这点现成功勋,就想要求赦免福海吧!皇帝升起戒备之心,得寸进尺女人可不讨人喜欢,但愿老姑奶奶不是。
颐行呢,像被撅腿蚱蜢,扑腾好几下也还在原地。
皇帝看她眼神充满怀疑,她原想着晋新位分,切都是新开始,从今天起她要竖立个矜持端庄新形象,可谁知出师不利,到御前就崴泥。
颐行呆住,“斋戒时候连手都不能碰?”
皇帝红脸,“朕知道,你是在暗示朕该翻牌子,但朕有自己主张,暂且不可动妄念。”
颐行心道好会曲解啊,皇帝果然是世上最自信人。不过他脸红什?难道还在纠结于小时候事儿?十年都过去,他身量和面貌虽然已经让她觉得陌生,但难堪时候表情,却和当初模样。
看看这把螭龙镇尺,宽不过寸,雕出个昂首挺胸龙形状,身体滚圆,尾巴霸道地翘着,显得豪迈且雄壮。
皇上把那龙尾递到她面前,不接似乎不好,她犹豫下
这该死花盆底,真是害人不浅。祁人没出阁姑娘在家时是不兴穿这种鞋,进宫后做宫女做答应,又都是最低微身份,也穿不那样中看不中用东西。直到今儿封嫔,老姑奶奶才头回认真把这鞋套在脚丫子上,下地走两步倒挺稳,可谁知跪下就起不来,害得皇上龙颜忐忑,以为她又起什非分念头。
怎才能不叉腿、不扶地,让自己优雅地站起来?颐行试好几次,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或者把鞋脱?有瞬她竟然兴起这个可怕念头,然而转念想,自己刚坐上嫔位,屁股还没捂热,要是这会儿御前失仪,皇上不会怒之下重新把她罚回储秀宫吧?
好像怎都不成,这时她忽然灵机动,缓缓向皇帝伸出只手,也不说什,就那含情脉脉地睇住他。
皇帝看看她,又看看那只手,终于弄明白她战场暂时移到养心殿,她又要开始她做作表演。
“你自己站不起来吗?”皇帝问,“朕以前看那些嫔妃们,不要人搀扶也起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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