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再不推却,过会儿问他:“你可知道天算子?”
何安眉头微微动动。
原来……是为这个事儿?
何安进暖阁,脚下步子不曾停留,撩起衣袍在门边叩个头,道:“奴婢何安。”
待太子轻轻嗯声,他才又站起来躬身走到太子那榻旁,复又跪下给太子行礼:“殿下,奴婢请罪来。”
东宫拿着那《春秋》装模作样翻页,淡淡道:“哦?何厂公何罪之有啊?”
何安垂着头瞧着地上,道:“殿下今儿有谕让奴婢来端本宫,奴婢在京城外忙着巡查皇庄没赶得回来。实在是罪该万死。”
太子笑,放下书道:“这算什罪。何厂公因公务不曾来东宫,难不成孤还要因为你兢兢业业而罚你不成?”
何安缓缓直身子,瞥那殿前太监眼:“你叫什?”
“小冯宰。”
何安笑道:“好名字。”
殿前太监听还有几分骄傲,嘴里说着不敢,又故意道:“这字是殿下赏。”
“那冯爷可真得太子殿下赏识。”
完成,不然受罚都是家常便饭。
以前在坤宁宫守夜,怕站着睡着皇后娘娘起夜自己听不见要挨罚,给自己鞋子里塞松果,眯瞪脚底用力就能痛醒。
后来松果也不管用,往脚底塞板栗壳子,那玩意儿扎实在,稍有不慎就脚后跟流血。
何安站在正殿内,垂着眼帘,双手掖在袖子里,微微躬身站着,动不动。
天色渐渐压实暗下来。
……那是为什?
何安琢磨下,知道东宫这个意思就是让自己开口去问……
他叩首道:“奴婢愚钝,还请主子示下。”
“哎,这可不敢当。”太子虚意推脱下,“孤可担当不起’主子‘二字。这天地下除父皇,怕是也没什人能做厂公您主子。”
“皇上是奴婢主子爷。您是当今太子,是皇上嫡子龙裔,自然也是奴婢主子。”何安说起阿谀奉承话来也是从不脸红,末还道,“您若不让奴婢唤您声主子,那奴婢岂非没主心骨儿。”
“您过奖。掌印里面请。”冯宰道。
何安再不同他搭话,心里已经暗暗记他笔,回头就要他好看。
进东暖阁,温度比外面大殿好不少,何安觉得背上腰上痛稍微好那些,然而也不敢妄自尊大。
这东宫太子给他个下马威,不就是要打压他气焰吗?
那就伏低做小让他如意。
外面风雪更甚。
大殿烛火昏暗。
他腰之前受伤,昨夜今日个急来回,又跟殿下做那档子事儿,本就疲惫至极。这会儿在端本宫里站着,只觉得腰又痛难耐。
也不知道自己站多久,有殿内小太监们上来,灭大部分蜡烛。这时候才听见东暖阁里有响动。
那刚刚进去殿前太监悄无声息出来行礼道:“掌印,殿下书读完,招呼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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