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情况如何?”
赵驰
残雪被踩泥泞。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幽幽女声,唱着些缥缈调子……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把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放悲声唱到老……”
再无人言语。
*
气郑献浑身发抖。
何安心里终于是舒坦点,把盒子交给身边喜乐,趾高气昂走。
等回去路上喜乐说:“郑秉笔这是急?”
“嗯,怕是来找太子哭诉。”何安道,“瞧着他这趟没什好结果。太子因为之前他要收拾那事儿没办利索,反而被秦王殿下得先机。如今仁亲王死,太子担心这事儿跟自己撇不清,心里不知道多想离郑献远远儿。”
“那郑秉笔这次真不行?”喜乐说。
里当差似……还是说秉笔还想做回您太子大伴?”
何安抱着那匣子下台阶,走进才瞧见郑献那张阴霾脸上片蜡黄,又显得苍老些。以前爱涂脂粉这次也是没打半点儿。想必是之前老七死事情让他担惊受怕很是阵子。
“何安,大半夜你在端本宫也要逞这口舌之快?”郑献冷着脸子问他,“咱家直就是太子大伴。这身份万年也轮不到你。”
盈香惨死时模样还历历在目。
何安心口阵恶心:“嗨,合着师兄还拎不清自己个儿身份呢?”
赵驰乔装打扮,绕过顺天府,路向北而去,行小十日,刚踏入开平界内,就远远有列甲兵等着他。前面打头正是开平都司廖玉成都指挥使。
见赵驰前来,廖玉成已经带头迎上,抱拳道:“王爷。”
赵驰连忙下马扶他:“廖叔叔多礼,自己去开平就行,何必烦劳您来接。”
廖玉成生魁梧高大,多年驻守在外,风沙染白他双鬓,他抬眼瞧见赵驰,心中欢喜哈哈笑道:“这多年不见,末将早就安耐不住,不来接您不行。”
几人又是阵寒暄,遂上马往开平方向而去。
轿子里何安嗤笑声:“怎,你心疼他。”
“师父说哪儿话啊,高兴还来不及呢!”喜乐连忙糊墙,“就是有点凄凉……您说关爷,陈爷,还有郑爷,这都是咱们太监里顶尖儿人物,祖宗样存在。说是没,人就没。不知道未来咱们是个什日子……”
“师父,咱们会不会遭报应啊。”喜乐叹口气。
何安冷笑声:“遭报应?你以为什都不做清清白白下地府就能投个好胎。别想!活着老天爷就不眷顾你,还能指望下辈子?”
轿子嘎吱嘎吱响着,从悠长巷道传过去。两边紧锁宫门后,是后宫嫔妃居所。
“你说什?”
“郑秉笔,您已经是司礼监秉笔。”何安道,“大伴?回不去。”
郑献本要发怒,结果听到回不去三个字,又像是戳中心事,顿时蔫儿下来,咬牙切齿道:“何安,你好,你好很。”
“咱家当然好得很。咱家这个人,最喜欢逞口舌之快,斗嘴皮子、落井下石。心眼儿呢,也是小得很,睚眦必报。哪怕是条狗,咬疼咱家,咱家也不会放过它。”何安嘴角翘,“没什事儿话,咱家就先告辞。郑秉笔。”
他最后三个字咬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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