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不在乎,狄英似乎也不在乎。
可赵渊听沉默许久。
“这样吧。”赵渊说,“若老先生和小姐不嫌弃,便认做兄长吧。未来定以手足之礼待狄小姐。”
“您是京城大贵人,们高攀!”狄边平眼睛亮,巴掌拍到狄英后脑,“赶紧给你哥磕头!”
那巴掌实打实,都能听到当声,让赵渊只觉得痛慌。
赵渊脸瞬间涨红,连忙摆手:“不不不……”
“大爷不要不好意思!可有力气呢!”狄英点儿不在乎,使劲儿推销自己,“身板硬朗还脾气好,不会拖累你。爷爷说,这大胯大屁股,未来还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赵渊更局促,额头上都起薄汗,着急拒绝,被谢太初按住肩膀。
“殿下已有婚配。”凝善真人脸色这会儿并不算好,只是淡淡说句,“家里那位挑剔很,小丫头怕是会受委屈。算吧。”
听说主母挑剔丫头会受委屈,狄老头子“顺势找个良婿”小心思顿时就没。
“少监应知道与如今被圈禁宁夏渊庶人本是结义兄弟。如今他父兄跟随废太子叛逆,自然要与他划清界限……这结义时他送金铃铛却无处安放。还请少监带回宁夏,找人把这铃铛送给他。就说沈逐与他割袍断义,请他收还铃铛,却这段心事。还请他感召陛下与太子慈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为其父兄罪行忏悔。”
廖逸心多少有些疑心,此时倒不好表露,笑着接过来,放在袖子里,道:“您放心,定把铃铛和口信都带到。”
“多谢。”沈逐抱拳。
*
只是四五日光景,赵渊这院儿就比之前体面不少。
狄英大概是习以为常
他皱眉头:“那怎办啊。谢恩还是要谢,不然她地下父母怕是要托梦来说不懂感恩。”
赵渊怔下,“狄姑娘……嗯,狄姑娘父母……”
狄英抬头说:“死。鞑靼人劫掠时候,过边墙,爹战死,娘也被鞑靼人杀。还有哥。家人就剩下跟爷。”
“不该问。”赵渊说。
“这有什。”狄边平说,“张亮堡说是有四百军户,其实活着男人不到百人,剩下都是孤儿寡母。没有什该不该,您言重。”
谢太初在京城时显得端庄淑静,做起活儿来倒真扎实。屋顶梁重新加固,换草,又带着大黑马从山里往返两趟,运片岩回来,堆在屋外,片片石头掀开来,薄薄放在拐角,准备往屋顶上铺。
院子夯实,小石子都捡走,更是取屋子里那个门槛,赵渊轮椅进出便方便很多。
前雨隹木各氵夭卄次两日狄边平烧终于退,过来谢恩,进院子就按着狄英头,两个人跪在地上给赵渊叩首。
赵渊吓跳:“老先生快起。”
“来,这不成器孩子偷您家东西,是管教不周。二来,您和谢道长救老头子命,是救命恩人。”狄边平头白发,脸上皱纹沧桑如黄土地般千沟万壑,他右手绑在胸前,左手按着狄英,不肯起来,“您是狄家恩人,又是从京城来大贵人。俩家中清贫无以为报,这样吧……狄英就跟着您身边当个丫头伺候您起居。等十五岁您不嫌弃就收她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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