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恨过你，在谒陵之后。那时知道你束手旁观，是真
恨你。你若出手，父兄何以惨死？那时候只有这般想法，才活得下去。后来，逐渐冷静，想明白
恨并非你，而是无力自己。孱弱无力，救不亲人，凭什
怪你选择？”
“可是后来，不光是谒陵事情你早有预料，其余种种……不过都是你布棋。你对北边情况异常熟悉，瞧见过你在阴山立下无字碑。你曾花过数载时间，足迹遍布北疆。宁夏官场污秽、甘州福王刚烈、其他藩王窘境、甚至是归化城三娘子心思……都在你棋盘方寸之内。为就是要摆下天地之棋局，逆天改命，挽回大端运数。”
“而……也不过是你棋盘上
颗必要之棋。因为总要有人抗住乾坤，总要有人护着苍生。总要有人当这个皇帝。这个人不
“饿不饿？给你特意做粥还热着，你快来吃些！”赵渊不疑有他，拉着谢太初手，与他同坐在篝火旁，又为他盛碗粥。
“里面有人参、灵芝。都是补气补血东西，你精神差，多吃些。”他道，“你、你没事吧，你休息这些日子，都昏昏沉沉，多少有些担忧你。”
谢太初端过那碗粥在手，却不吃，只看他。
赵渊有些羞讷：“你、你看做什？”
“自徐州昏迷到现在，朦胧中见过几次殿下……却都看不真切。很想念你。”谢太初温和回答。
落在帐篷顶上有轻微沙沙声音。
他看着那棚顶，又想起谒陵之乱谢太初带他出逃躲藏在洞穴里那夜。
很快，困意和疲倦袭来，带着他坠入温柔梦境。
*
半夜时候，天气彻底冷下来，外面积雪压低帐篷顶。
倾星阁，让无忧子师尊治好你病，换你给做饭好不好？”
他放下盏，给谢太初掖掖被子。
“那时候，们起回宁夏，去张亮堡。你晒些腊肉，配着小米粥，定比做得好。”又想想，自己笑起来，“倒忘……那会儿们就在京城，怎能去张亮堡。”
篝火光跳动着，从车窗内*进来。
赵渊看向那团火光，脸颊在跳跃光中，半明半寐。
“们马上入山，待入山，进倾星阁，见过无忧子，便能给你治好病。”赵渊对他道。
谢太初顿，抬头看他。
“你可恨？”谢太初问，“屡次欺骗你，让你直蒙在鼓里。”
赵渊怔忡。
“恨。”他说，可旋即他又道，“可若不爱，又怎会有恨。”
赵渊猛然醒来。
心绪动。
他弯腰从帐篷里走出去。便瞧见，谢太初已经醒来，拿着件大氅正走过来。他虽然依旧消瘦，可却十分精神。
赵渊愣，喜道：“太初！你醒！”
谢太初将那大氅披在他肩头，又将他发丝理顺，才温和道：“醒。”
“等以后天下太平，禅让皇位，是不是就可以……”他低声问句，却没有说完这句话。
谢太初安静地躺在榻上，平稳呼吸着，没有回答。
回答他只有噼啪作响木柴。
过好会儿，他下车，将谢太初剩下半碗熬得烂糊人参粥饮尽，然后弯腰进入早就给他准备好帐篷里休息。
雪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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