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场看呆刘玖。
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主、主子……您、您可千万不能被傅元青胁迫呀。前朝清流们都盼着为您出头呢。”
少帝看他笑笑:“先帝托孤,朕未弱冠。前朝之事本就交由内阁与司礼监共管。这明明是先帝意思,怎能说出这种不讲究话呢?”
刘玖忽然意识到,自己拿批红之权,似乎有些荒唐。
只要玉玺还在傅元青手里,批红便只是个笑话。
傅元青站起来躬身道:“今日御门本就是要奏请此事,没料陛下未曾上朝。”
“候兴海贪墨案如是,恩选并科举也是!傅元青,你起得什心思!是不是还打算回头写圣旨自己盖印!”刘玖还在旁叫嚣。
傅元青已经从怀里掏出朝会时那奏疏,双手奉于龙案上。
少帝拿起来,仔细翻阅看看,松口气——还好,不是立春那天说退隐奏疏。
他问:“阿父这是要请旨?彻查朝野,停办恩选。”
刘玖带着沓今日已批红奏疏入暖阁,待少帝入内后,跪地叩首,笑着说:“主子,今日内阁票拟已经送过来。些琐事儿奴婢便已做批红。剩余都在此处请您过目。”
少帝随便找两本翻开,然后看眼傅元青:“都是参你,阿父怎看?”
傅元青在案边坐着伺候笔墨,也不生气,只嗯声:“臣被奏参,不稀奇。”
“主子,原本是没这多折子。今儿老祖宗在皇极门前大闹朝会,说要查六部、六科、各衙门,才能提审候兴海……不止如此,还说要停恩选、改科举。把师老大人气得昏厥。犯众怒。”刘玖道。
少帝手顿,看傅元青,也不惊讶,问:“阿父要停恩选?”
“是、是奴婢失言。主子恕罪。”他连忙改口,挤出个笑脸,“老祖宗别介怀。”
“朕今儿让你过来,是有其他事。”少帝道,“天下五军调动大权,共计块兵符。半块儿在兵部,半
“是。”
“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阿父要挡多少人财路前程。”少帝劝他,“更况且,十六宝玺都还在你司礼监。原本朕同意与否,都做不得数。”
傅元青抬头,反而微微笑:“民为天,社稷亦重。傅元青名声算得什。陛下能领会臣苦心已感恩不尽。”
少帝提笔批红后把奏疏递给他:“阿父自己拿回去敲章吧。”
他语气轻飘,仿佛傅元青要敲得章不是国之重器,而是孩童们嬉闹玩意儿。
“是。”
“恩选三百年,阿父说停就停?”
“恩选两年届,各地衙门、世家、贵族选拔有才之人,报吏部,由吏部考察后供给朝廷差遣。大端初建时人才匮乏,时常有县衙十座空九情况。才有恩选门,为是直选青年俊才。”傅元青道,“可开朝三百年,朝廷人员冗余,多有尸位素餐之徒。恩选又有人情往来,极为偏颇。再观科举,先有童试,接着是院试、乡试、会试……才能到殿试。层层选拔,主考官多人,又以八股文固之。人为左右可能便小。自有优秀之人供给国家所用。乃是正途。”
傅元青侃侃而谈时,少帝在龙椅上靠着隐垫笑着瞧他。
刘玖争道:“傅元青,你这是大逆不道,败坏祖宗规矩!你不上奏疏请示主子便打算武断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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