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很不错啊,底盘极稳,招式波浪壮阔,有大家风范。”杨凌雪不在乎自己输,只对陈景赞不绝口,“就是怎总冲着左手腕来呢?不就是刚才扶傅掌印把吗?你也太记仇。”
陈景收剑,道:“冒犯大都督。”
“冒犯什。”杨凌雪说,“就该这样,以后也这样。谁欺负傅掌印,你就剑捅他。知道吗?”
他言语张狂,毫无顾忌,面具下陈景面容瞧见不见,可眼神里笑意晃而过。
“属下知道。”
少年好啊……
少年日子,没有拘束,只有欢喜。
就算是输,也不过是第二日从头再来罢。
*
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
杨凌雪喉结动动,说不出个字。
老祖宗将剑递给身侧陈景,笑道:“不过无妨,让陈景与大都督切磋二如何?”
陈景闻言,上前抱拳鞠躬道:“属下请大都督赐教。”
杨凌雪哈哈笑:“好!便瞧瞧你有没有能力护佑傅掌印!”
杨家仆役在演武场外设茶案与马扎,老祖宗靠坐其上,天上日头暖暖照耀下来,撒在他身上。
不稳重。”
杨凌雪笑几声,终于落寞下来。
“个人在边关时候,想你、想傅家大哥……后来,就传来傅家下狱之事。背着军令,没法儿回京,急得出去杀堆鞑靼兵……三年归,回四次京城……你不肯见。没人愿意跟说,去找於睿诚他不说,去找浦颖求见夫子,被浦颖骂出来……他们说你已经深陷泥淖,不值得救,也救不得……晃十三年过去。”杨凌雪哽咽道,“哥,救不你,救不傅叔叔,也救不傅大哥。皇上让当这个大都督,可知道,还是那个没用、靠着你收拾烂摊子、只会给你帮倒忙杨凌雪。”
天下兵马大都督,手里握着半块兵符,眼泪鼻涕齐流,哭狼狈如稚童。
傅元青站在侧,不看他,给他留颜面,让他放肆去哭,又过好会儿,听见大都督擦鼻子声音。于是老祖宗问:“大都督在家里还勤于练武。”
杨
少年有意伏中行,馘名王,扫沙场。
然而千古英雄最终都做底事……随风而逝。
*
待老祖宗从回忆中归来时,演武场上已分胜负。
陈景手里骨霜剑折杨凌手里那木棍。
演武场内两个人已经脱罩衣只着裲裆对抗。
两人身形矫健,出招拆招极快,又有君子风度,点到即止,打斗很是赏心悦目,让老祖宗平添几分好心情。
年轻气盛时,傅元青总要找杨凌雪之父杨继盛比剑,大部分时间都被杨老将军揍得灰头土脸。
那会儿还不觉得输丢人。
只暗暗下决心总有日要赢。
哭得有些恍惚杨凌雪回头去看,院子里那排兵器擦得锃亮,刀剑握柄处都包出浆,是常年用。
傅元青走到兵器架下,拔出那把骨霜剑,这把剑是杨凌雪之父爱物。
傅元青仔细打量它十几年不变寒光,轻声道:“昨夜波声,洗岸骨如霜。”
大都督带着鼻音问:“哥,要不你跟耍耍剑?”
老祖宗眼眸中,曾经少年侠气染过,然而又渐渐褪色,他道:“在狱中时曾上过几次拶夹……手指无力,挥不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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