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浦夫子为臣捎来书信,病体沉疴之时,还在忧心臣在宫中生
傅元青答:“臣不知。”
“朕与阿父相处十几年,阿父是什样人朕最清楚不过。就算是禁足令下,就算是移交东厂之权。阿父对朝中局势依旧如指掌……”少帝笑,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负手走到傅元青身前,低头看着跪地之人,“阿父心中决议之事,也从不更改。”
傅元青应:“是。陛下所言无误。”
“傅元青,朕问你。你来求朕允你出宫,朕若不允呢?”
傅元青垂首道:“臣便再想其他办法。”
傅元青微微抬眼,看向严吉帆。
和蔼可亲严大人正微笑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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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青云,遮天蔽日。不就是指你傅元青吗?”少帝冷笑声,“严吉帆这个老滑头,说话亦滴水不漏,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陛下也觉得青云遮天蔽日吗?”傅元青问。
这般稳妥。人都拖走才来求情。老好人是要做给谁看?”
严吉帆被少帝训斥也不生气,笑笑道:“今春因恩选滞留京城学子们,多有东乡书院,听说北镇抚司问话时打衡志业,学生们有些不满。去州峰书院讲学,便有学子质问衡先生在诏狱中情况。”
“这个衡志业,在儒林中,似有些声望。”
严吉帆笑道:“衡公主张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东乡党人倒有些见地。”
他话锋转,去看傅元青:“只是学生们近些日子因为恩选本就对朝廷不满,衡公在狱中受刑便更让他们心生怒意。臣几次前往讲学,也都是为平息学生躁动。可几日前,浦夫子仙去,学生们积怨已久,这火星子便下子点着……如今在浦府门前悼念学生不计其数,有自披麻戴孝,有送白菊于府前。连路都被占满……学生们说……”
“严吉帆刚才所言浦府门外情况并非夸大其词,让朕说还远远不止。如今只是国子监与几个书院学生来悼念。再过得几日,发丧前,顺天府学生,甚至天津卫学生都会来悼念。你傅元青若去,去,回得来吗?”
“……自古有闻丧奔归之礼。”傅元青道。
“反正你就是要去。”少帝道,“那朕也明白地告诉你,之所以拘陈景,就是不让你去!你敢走出宫门步,朕就让人砍陈景头!”
傅元青终于抬头看少帝:“陛下何至于此?陛下之前已答应臣不为难陈景。”
少帝瞪他:“如今风口浪尖上,你何必如此执着?”
少帝怔:“朕未有此意。阿父多虑。”
傅元青撩袍子跪地道:“陛下,臣今日所求之事有二。是求陛下允臣出宫为夫子奔丧,二是求陛下放过陈景,让他回来。”
少帝沉默好会儿,哑着嗓子道:“你恩师新丧,阿父还想着自己姘头。”
少帝话实在难听,可傅元青却似未曾听到,只叩首道:“求陛下宽宏。”
“你知道朕为何带走陈景吗?”少帝问他。
他停顿下来。
“学生们说什?”少帝问。
“臣当着傅掌印面,不敢御前失言。”严吉帆不软不硬地刺傅元青下。
少帝道:“说吧,恕卿无罪。”
“学生们说,浦夫子仙去时,天有青云,遮天蔽日,普天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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