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悠脸色已沉,想要发难。
傅元青已缓缓直起身子,将托盘放下,对权悠道:“小姐,不用等,陛下不会来。”
权悠便顿时被他转移注意力:“傅掌印说什?”
傅元青抱拳躬身道:“太后,权小姐,诸位小姐们。诸位在此盛装打扮,便是想热闹着引陛下过来见面,待入宫时,陛下也能有个印象。”
傅元青抬头看太后:“最好是有哪位小姐入陛下眼,也省去入宫后那些你来往。”
太后道:“请讲。”
“按照祖宗规矩,祭先蚕神于三月,择吉而行。祭祀诸位,节后,于先蚕坛祭祀西陵大神,行六肃、三跪、三拜之礼。后由皇后及诸位贵妃躬桑。若无皇后则太后代行之。”
太后点头:“确实如此。琴儿还要问什?”
庚琴道:“躬桑时须唱采桑歌。小女不善吟唱,怕到时候出丑。刚练练,想请太后指点。”
太后笑:“你倒是有心,唱来听听吧。”
“仁寿宫这会儿全是外命妇和未曾出家闺中小姐。您若出现,于诸位女子名声有损。届时,那些不在造册内小姐们,是否也得纳入后宫?”曹半安问,“何况,就算是未来要入宫。如今碟文未下,您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倒让大臣们诟病您不守男女之防。昏庸贪色。”
“那怎办?”
曹半安叩头道:“太后养尊处优,最喜欢看奴婢们卑躬屈膝地讨饶。老祖宗虽然守礼,却不会这些。让奴婢去吧,定把老祖宗妥当接出来。”
“你?”
“是。”
身。
周围之人都没瞧见他般。
又过炷香,他手中盘子已经有些发抖,温水从茶碗中洒落二。
*
少帝下榻,越过跪地方泾:“给朕更衣。”
太后本云淡风轻面
“是。”庚琴清清嗓子,吟唱起短歌。
——日高高,蚕蠕蠕。蚕能衣被天下,不遑自保其躯。
她声音带着少女独有清脆甜糯,其中又有几分独立鹤行高冷,声音婉转悠扬,别有韵味。待她唱罢,随手便拿起傅元青托盘中那杯已冷茶水,饮而尽。
权悠愣下:“你——”
庚琴捏着杯子,这才似乎有些清醒:“啊,刚才唱入神,时忘是权小姐茶,小门小户出来,教养不足,失礼数。请小姐见谅。”
让曹半安太亲近傅元青,少帝有些不愿意。
然而傅元青安危更让他焦灼,过片刻他就道:“你现在就去!人若出来受伤,你便提头来见。”
曹半安应:“是,奴婢若让老祖宗受损伤,便自行提头喂狗。”
*
仁寿宫正殿内,远处庚琴不知道何时走过来,越过傅元青,对太后蹲福道:“太后,小女刚阅亲蚕祭祀诸事,其中事想恭询。”
在养心殿诸位都愣下。
“主子,您去不得。”曹半安今日当值,连忙劝道。
少帝皱眉:“你老祖宗现在被太后弄进仁寿宫里受苦,你如此这般淡定。曹半安你起得什心?!巴不得他被折磨死你好掌印司礼监是吗?”
曹半安跪地磕头:“主子,奴婢断然没有这种心思。只是您真去不得,老祖宗刚才给方泾交代话里,也是这个意思。您不信奴婢,也得听听老祖宗劝。”
少帝脸色铁青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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