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夸赞还是讽刺,音楼都安然生受,“总归是要进宫,进宫这种事免不,现在犟脖子,以后就不伺候?厂臣也曾劝过,今非昔比,毕竟那是皇帝。您说您是草芥子,何尝不是齑粉样人呢!”
他眉头拧起来,要说和她肢体接触他不亚于皇帝,为什她不以为然?是没有芥蒂?抑或是因为在她眼里他就不是男人?他叹口气,“娘娘能看得开,对自己有益处。臣尽快把手上事交代妥当,好早些启程南下。免得耽搁久,上头突然生变,近在咫尺没有推搪借口。”
他这会儿倒不着急把她送进宫,这说来他这人也不是那唯利是图。她扯扯嘴角,“只是皇上有口谕,不叫停留那长时候,恐怕届时还要劳烦厂臣指派人先送回京。”
他抬眼看她,略顿才道:“不碍,南下自有随行人,什时候旨意到,娘娘要回宫也不难。”
谈话似乎进死胡同,再也进行不下去。两个人相对而立,起先像斗鸡,这会儿各自蔫蔫,精气神都散。隔好会儿才听他长长呃声,“近来因着是梨花洗妆当口,天桥那头有夜市,灯笼挑几里地,路都是光亮。若是娘娘有兴致,臣伴娘娘夜游如何?”说完审视她脸,她还想端着,脸孔下半截强自忍耐,上半截却旸旸笑起来。他心情转瞬大好,冲远处观望彤云招招手,“替娘娘换身轻便衣裳,手脚麻利些,在这里等着。”
罪之处望娘娘海涵。天色晚,请娘娘进府,站在外头说话也不方便。”
胡同里偶尔有人来往,大庭广众确实有碍观瞻,她只得提裙迈进门槛。偷眼看他,他很懂得自掌控,很快就调整过来,且眉目平和没有丝波澜,简直让她怀疑刚才气得直喘气人根本不是他。
他既然下气儿,她也不能把架子端得太高,毕竟他暂时是她衣食父母,回头还要跟着他回浙江,闹得太僵,万人家路上下黑手整治她,那她无依无靠可怎办?
她咳嗽声,换副笑脸儿,“厂臣言重,说话也有不当地方,厂臣大人大量,别和计较才好。”
“臣不敢。臣毕竟是担心娘娘,下半晌话不知娘娘记下没有?”他委婉笑,“皇上和娘娘在厅房内……”
音楼不等彤云来搀,提起裙裾便跑,边跑边招呼,“快快快,正好去瞧瞧有没有瓦罐,要养油葫芦。”
她阵风似进垂花门,肖铎看她走远才转回身来。刚才迎驾,自己也还是身官服。曹春盎这个干儿子不是白当,早就先他步进上房,伺候他换件玉色西番花暗纹地绢衫,四方巾后垂
就是说女人身子什,她焉能记不住?今天得以全身而退,还是皇帝手下留情,要是像那天半夜里样,凭她榆木脑袋,除被生吞活剥,想不出别好出路来。
她拿脚尖挫挫地,嗫嚅道:“觉得皇上也不如想象中那坏,们刚才就聊聊天,皇上言行举止还是挺尊重。”
他嗯声,“单说话?没有别?”
“摸手。”她红着脸说,“可觉得没什,比起上回事,摸手根本就是小事桩。”
他温吞地勾下嘴角,“娘娘这份心胸,实在叫臣钦佩。”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