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道:“那个钱之楚葫芦里不知卖什药,巴巴儿送来拜礼,还以为里头有象牙玛瑙,结果捅开看,就是些果子。”
肖铎嘲讪笑,没言声,坐在上座自顾自打起扇子。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热气蒸腾。美人汗湿样子最**,领口半开,微微坦露出白净颈项,衬着那两颊艳若桃李,半歪在香几上模样简直叫人血脉喷张。音楼艰难地咽口唾沫,挨过去拿团扇给他扇风,温言道:“热坏吧?瞧这头脸汗!叫人备香汤,趁时候还早去梳洗梳洗,还能歇会子午觉。”
他掖掖鬓角道:“也好,半天光顾着和宇文良时斗法,消耗不少心力,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还不如寻常清粥小菜。”站起来问,“你吃?中晌吃什?”
音楼道:“几个凉拌菜就打发,这天色热出蛆来,吃什都没胃口。”说着觑他脸色,“宇文良时同你斗什法?他安生做他藩王,咱们也没碍着他,怎见你来,要给你小鞋穿?”
模样,“路上东西干不干净?你说那些忒杂,有没有能清热降火?”
“干爹有内热?”曹春盎问,见他突然横过眼来,唬得忙咳嗽打哈哈,“嗳,这天是太热,该降降火,不然嘴里要生疮……儿子想起来,南京人爱喝菊花脑鸡蛋汤,那个清火好。光喝汤喝不饱,儿子再买屉子小烧卖,您就着下肚,准儿连晚饭都顾不上。”
他背着手琢磨下,“也成,先回园子,你去办吧!办完送娘娘屋里。”
曹春盎怔下,“不是您要吃吗?”想想谁吃也不打紧,又添句,“那月白姑娘呢?就办份?”
他拧紧眉头瞪他,“你热晕脑子?这种小事也来问?”
和她解释不清,回头追问起来牵扯得太多,不知怎圆谎才好,索性不告诉她反倒干净,便敷衍道:“没什要紧事,官场上你来往,无非权财交易。做官,年清,二年浊,三年就成墨汤儿,到处还能是什?”又打趣道,“你别说,人家这会儿是你姐夫,才刚还说要叫你姐姐和你勤走动,被婉言推辞。瞧音阁不是什善性人,敬而远之对
曹春盎缩脖儿告饶:“儿子瞧月白姑娘是干爹……”怕又要挨骂,往自己脸上拍下,“没成色,惹干爹生气。您进巷子,儿子掂量着办就是。”
伸手招立马有人上来接应,肖铎没再理会他,踱着方步进石拱门里。
乌衣巷说长也不算长,拢共百丈进深,白墙黑瓦翘脚檐,极有江南风韵。宇文良时拨那个园子在小巷最深处,女墙参差,绿树环绕。不似北京方方正正四合院,进二进明明白白,这里玲珑雅致延伸到每个细微处,比余杭落脚鹿鸣蒹葭更显深幽。站在门廊上是看不见正屋,北京善用影壁,江南则工于巧思。条甬道建得九曲十八弯,所到之处像装订成册画本,必须页页地翻看,才能发现其中曼妙。
他进院子略走几步,回头朝春风得意楼方向看眼,这才反剪着两手进上房。
甫抬头,看见高案上摆着大大小小几个红纸细麻绳捆扎盒子,音楼正弓着腰,拿手指头抠其中个盒子角。他纳罕,走过去问:“谁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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