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皇后没言声,不过笑,扭身离座儿上廊下去。
天热,是干干那种热气,前头下雨似乎没起什作用,被太阳炽烤阵儿风过无痕。本来以为沉闷午后时光难捱,各宫娘娘们怕热,都躲在寝宫里不露头
送,番子人又多,不方便抛头露面。加上天儿热,索性不出舱,吃穿都由曹春盎送进来,因此谈见闻,还真是说不出来。”
荣安皇后扫她眼,“那多可惜,外头转这大圈,什都没见识到,还不如在紫禁城里呢!”她把蔽膝铺陈熨贴,又嗟叹,“当初那多人,伴驾伴驾,守陵守陵,原以为这辈子也不能再有见面天,没曾想里头还能有人回来。要说你运道,真是天底下最高,殉葬没殉成,守陵也落个半吊子,如今回宫来,不知道太后跟前是个什说头。到底你是先皇宫眷,冠着太妃衔儿,还是这边人。进庙拜菩萨,回宫也得见人,不单是为礼数,也为以后好走动。你捯饬捯饬,看时候皇太后午觉该歇完,领你过慈宁宫去。万上头要发作,有在,也好替你打个圆场。”
先前闫荪琅传皇帝口谕,说叫她见礼暂缓,谁知道荣安皇后来,立马要带她过去。人在这儿坐等,她总不能推辞,横竖伸头刀缩头也是刀,躲在皇帝后头,显得她怕死似。既然遵旨回宫,这世上没有不透风墙,恐怕没进顺贞门,消息就已经传遍东西六宫吧!
彤云站在旁听,又不好出言阻止,上来对荣安皇后蹲个安,笑道:“娘娘请稍待,们主子中晌才到,叫人熬药还没来,奴婢去催催,等吃过药再去,就是耽搁会儿也不碍。”
荣安皇后这才转过脸来瞧音楼,“怎?身上不好?是什病症呐?”音楼照原样说遍,她长长唔声,“这种说不清来头病最难料理,只有靠调息。先帝在世时缠绵病榻,也读过两天医书,女人身子属阴,归根结底还在经血上,只要运行得顺畅,没有养不回来。”对彤云摆摆手叫去,自己摘下钮子上挂十八子手串来盘弄。眼看见她腕上佳楠珠子,馨馨然笑起来,“妹妹也信佛?”
音楼低头在珠串上抚抚,这是那天逛夜市肖铎送她,不知道是哪个年代传下来,珠面包浆,有些年头老物件。她含笑应道:“家里人给,当初开玩笑让念佛煞性儿,原来也当是佛珠,后来叫人看,没有佛头塔,只能算手串子。再说念佛要心诚,说句打嘴话,对神佛那套本来就将信将疑,几回想静下心来也不成就,越性儿抛下。”
荣安皇后听她口京片子,奇道:“记得你祖籍是杭州,这口官话是进京才学?”
她说不是,“娘是北京人,后来跟着父亲去浙江,自小是她带,所以进宫说官话也不显得生疏。”
彤云本想借着她主子身上不好搪塞过去,结果人家荣安皇后不为所动,也没办法,只得把药端进来。
音楼想早早打发人,不像平时那样嫌苦,直着嗓子灌进去,底下人伺候漱口,便起身道:“叫娘娘久等,不好意思……咱们这会子就过去吧!心里也悬着,要是有哪里不周全,还请娘娘帮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