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青年双眸看着他十分痛惜样子,不由想要解释二:“是孤轻率,从前位挚友,念书之时算得上是同窗,都在屈大人门下读书,当时颇为意气相投,他人极有才华。孤这次领兵行经这里,接到他遣人送来信,约相见,只说是老友相聚,怕惊扰邻舍,让不要太大张旗鼓。孤想着自从战起后,他父亲被朝廷罢黜,他随父隐居乡野,也许久不见他,抽个空去见见他,若能请他来军中做军师,博取功绩也甚好,便约地方,只想着快马来去,不过日路程,若是带人太多倒麻烦……倒是害孤那两个忠心侍卫……”
云祯愕然:“您这信他?”
若是其他人这般反问他,姬冰原是定然不悦,但看到云祯,他却有些心虚,低声解释:“相交莫逆,他父亲也是雍朝老臣子,孤万万没想到……许是被父皇无端问罪,心怀怨怼。才看到他眼色就知道不对,立刻转身就走,也幸好如此,还来得及逃脱,又恰巧遇上你。”
没遇上您也能逃掉,只是要吃好些苦头,云祯心里想着,却万般怜惜,伸手轻轻握着他手,低声道:“被这样相信好友背叛,您心里定很难过吧。”难怪那多年从来没听他说过这贯穿腿部箭伤是怎来,想来是教训太过惨痛,不愿再提。
皇上这时候才十几岁,便已带着如此沉重负担,又要防着君父疑忌,生母又逼他娶妻,他替他擦洗身子时,看到他手臂上仍尚新伤痕,心痛得只无法呼吸。如今连知交好友也给他如此沉重击,他心里如今不知道如何难过呢。
摸摸,摸出来枚纯银镂空香球,却是他荷包随身携带,姬冰原从前给他配香,虽然浸水过,但干透以后仍然有着清冷香味。
皇上果然对香很敏感啊,云祯心里想着,笑:“你喜欢这个香吧。”他将那小小银香球放在姬冰原枕边:“正好,放在你枕边,这样味道也不会太污浊,您睡得也安稳些。”
姬冰原看那香球分明是宫中御制,越发惊奇,问他:“孤这几日想想,竟想不出哪家勋贵是姓云,你是哪家子弟?”
云祯笑道:“是定襄公主身边侍从,原本也只是介草民,落草为寇,这次在齐云山救驾,得蒙圣恩,随着公主块到京城,这次公主听令要带着万兵马过来和太子会和,听太子调度,公主派过来给您送信,另外方面也是先前探路。”
他摸摸,摸出那封章琰精心写信来递给姬冰原。
草莽中如何有这等人物?姬冰原胸中疑窦丛生,狐疑看他两眼,打开信看下,果然通篇都是说何时出发,路行经哪里,何时抵达之类套话,下边也盖公主印,想来是才制。
云祯却怕他累:“这儿光不好,伤您眼睛,先收,您有空再看吧。”
说着收信,又拿汗巾替他擦汗,问他:“今日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姬冰原若有所思:“定襄公主身边有你这等人物,难怪能从草莽中脱颖而出。”
云祯嘻嘻笑,只看着他,两眼弯弯,仿佛得称赞十分开心般,他不由心中动,云祯却道:“您下次可千万别这冒险,您可是金尊玉贵,未来天子,怎能这般带着几个护卫就随意行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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