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发晚,马车还未出城,天色便暗下来。
城外路不比城内平稳,颠簸段后,愣是让姜姝断任何想头,缩在那马车内软榻上,拥着锦被入眠。
路上,时而束灯火从那窗户外闪而过,姜姝睡得迷糊,也不知道走多久,马车突地停下,严二在窗外轻轻敲,“夫人,世子爷有请。”
此时天色依旧漆黑。
姜姝下马车,眼睛都睁不开。
虞家大姐此时说出来,也没想过要以此为要挟,非要她高兴纳梅姐儿,强别瓜不甜,既没那个心,她回头告诉梅姐儿,早些掐断念头便是。
只是适才哪样,心头极为不痛快,希望她能记得,自己对伸哥儿还有桩恩情在。
见侯夫人脸色不太好,虞家大姐也没再留,起身道,“妹妹早些歇息吧,今儿就当没来过。”
门外贾梅,听这句,赶紧回过神,脚步匆匆地躲在那红墙转角处,在那灯火照不进地方,贾梅抬起头盯着高高屋檐。
只见那梁材之间,彩画绚丽,无不彰显着高门大户气魄。
那晚府上云姑发现伸哥儿情况不对,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恰逢秦家和镇国公府出大事,范侯爷已被陛下压在宫中几日,不给放人。
她听后,二话不说,立马跟着侯夫人带着伸哥儿大半夜地往镇国寺赶,到半山上,伸哥儿躺在她怀里,连气息都似乎没。
侯夫人双腿都是软,踉跄几回险些摔倒,后来还是她上前将伸哥儿抱给常青大师。
夜后,范伸醒过来。
如今她还记得常青大师说话,“好在赶来及时,若是再晚上半刻,神仙也救不活。”
虞家大姐被侯夫人番话说有些发愣。
往日侯夫人顾及她相公死得早,从不在她跟前提侯爷半句,就怕刺激到她。
今儿这话里话外,却对自个儿如今在侯府地位,无半丝遮掩,听着似是在挽留虞家大姐,让她安心住下来,无形中何尝又不是在刺她心。
都是姐妹。
个爹个娘生,命运却如此天囊地别。
深脚浅脚地到往范伸马车上走,身后严二赶紧吩咐春杏,将马车内紧要物件儿并都拿过去。
等姜姝到
她愿意。
只要能留下来,不再回扬州那小破院子,怎样她都愿意。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母亲呼噜声和半夜那臊人小解声。
***
离开侯府时,范伸和姜姝各乘辆马车。
伸哥儿那场病,当初可要她侯夫人半条命。
回来后大半个月神色都没有缓过来,无论她如何劝说,她都是副痴呆样,后来还是母亲过来趟,两人关在那屋子里,不知道说什,出来后,那眼珠子才开始移动。
到底是日子过太久。
十几年。
她哪里还记得当年那点恩情。
范侯爷是对她好,还是个高门户官儿。
是以,她如今才能挺直腰杆子说话。
自个儿呢?
相公没,带个姑娘相依为命,仅靠着娘家周济,和自己干点绣活来糊口,日子过抠抠搜搜,处处看人脸色。
虞家大姐这些年隐在心头怨,瞬冒出来,当下也没好脸色,“妹妹怕是忘,当年伸哥儿发热,是如何陪着妹妹去镇国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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