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舲手掌滑落到腹部,眉间蹙起,到现在他都还能感受到那被木棍上烧得通红木炭灼烧过皮肤焦疼感。
那种痛中又莫名地带点爽感觉,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有点兴奋。
只要想到当时那群烧他草原人,看到他自己灼自己那幕,眼中流露出来,震惊、害怕、恐惧神情。
他心里就愉悦得紧。
当时痛感全都被兴奋感代替,只记得爽,哪里还会记得痛。
家人去世,还有他负责敛尸。
那他呢?
就这样籍籍无名地死去吗?
死在堆坟前化为具无人知道姓名枯骨吗?
“打翻炭火烧帐篷后,索性不做二不休,趁他们救火时候,带着火把,烧他们粮仓。”
“殿下,不哭,没事。”陆乘舲学着谢安澜给他揩泪模样,轻轻揩去他眼角泪水。
“……只是从那以后很厌恶女人。”
陆乘舲吸吸鼻子,别扭地扭过头,“她们冲进帐篷,带着身羊膻味,脱掉外面衣服,按着,用那满是腥味血口大盆,舔舐着脸。”
陆乘舲此刻说起,胸口都隐隐约约有作呕趋势,那些场景都还仿佛历历在目。
“若不是逃窜间无意打翻碳盆,烧起帐篷,恐怕……恐怕……”
陆乘舲无意识地咬咬自己下唇,直至咬破皮后,才用手背重重地擦,“原先想着两三年时间,怎都够从军营里逃脱。”
“谁知晓,刚到军营那天晚上……”陆乘舲握紧拳头,清瘦手背上,青筋鼓气,显然是愤怒到极点。
谢安澜心也随之揪起,抱着陆乘舲手更加紧紧。
那双时常映熠着光辉眸子,此刻里面早已没光芒,眼尾处渗着点点水渍。
努力压制着鼻腔里那股酸涩。
“后来,也不知道他们是被吓到
陆乘舲看着地上快要燃尽烛火,眼中闪过丝狠厉。
“所在军营只是草原部中负责押运粮草只小军营,人数不多,粮草却多,烧他们粮,只要能饿死个草原部人就值。”陆乘舲咳嗽声。
“可惜,粮草太多,只放两三把火就被抓住,他们把关在那燃烧着熊熊烈火粮草中,想要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活活烧死或者。”
谢安澜心疼拍拍他背,主动替他倒杯水。
“当时确实快要死,但是死之前也不知从哪里拿勇气,觉得自己身上不能拥有草原部人烙印,拿着那烧得通红木棍,下又下地烫去印在这里痕迹。”
陆乘舲手轻微地颤着捂住脸。
这道疤才是埋在他心里最恐惧道,最不敢直视自己道疤。
只要想起那曾经,差点,只差点点就被草原部女蛮子给侮辱,他就恨不得自己就该死在那些家人坟前。
可是……
可是他又不甘心。
“乖,没事,都过去,不说。”
谢安澜不想再听下去,去论如何,那都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事。
谢安澜那尾音微颤音调,陆乘舲如何听不出他异样,他转过头,看到身后人那眼尾处水渍。
愣顺。
除却小时候与家人相处地那几年,这还是他第次看到除初以外人,为他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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