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有此想法,也只能徐徐图之,不能蹴而就。
更何况,若真扳倒平侯派,今后朝中便是陈家独大。帝王讲究制衡之道,在养出自己嫡系之前
云乔已然看出他不满,但她实在厌烦兜圈子与来回试探,索性彻底将话问个明白:“你会为着所谓大局,将此事压下来吗?又或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云乔,”裴承思叫出她名字,厉声道,“纵然关心则乱,也不是你御前失仪理由。”
云乔不躲不避地同他对视着。
她撕破这两个月来端庄守礼伪装,眉眼间透着股倔劲,像极从前,仿佛不要到个答案决不罢休。
裴承思被她看得恼怒起来,索性道:“你既有此问,想必心中早就有定论,何必还非要说?纵然说不会,难道你就会信吗?”
看着她喝完药睡去后,云乔随即起身更衣梳妆,往紫宸殿去。
这几日,裴承思让人赏不少东西过来,可也不知是事务繁忙,还是有意无意躲着她,始终没再来过,也没有给她想要消息。
若是先前,云乔兴许会配合着装傻充愣,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实在做不到。
在紫宸殿外等候好会儿,总算得以见着裴承思,云乔依旧没生出退意来,开门见山道:“那日事情,可查出什?”
兴许是她语气太过咄咄逼人缘故,裴承思听得皱起眉来:“知道你心急,可此事干系重大,并不是三五日就能查清。”
迷,偶尔会絮絮叨叨地念着“桃子”。
那是她女儿小名。
栗姑前半生活得软弱,为夫家当牛做马,直到女儿在侯府被折磨至死,去她半条命,才算是清醒过来。
她靠着恨意咬牙撑下来,可尊卑之间隔着天堑,就算再怎费劲心力,也依旧没能为女儿报仇。
到如今,再也撑不下去。
云乔定定地看着他:“只要你敢说自己从没那样想过,就信。”
她天生双笑眼,原是再讨喜不过,可此时眼中却再没半点笑意,眸子亮得惊人。
裴承思甚至能从她眸中看见自己身影,对着这样视线,他说不出违心话。
因他确那样想过。
平侯势大,便如棵有不少年头老树,根系早就深深地埋在朝野之中。想要将他连根拔起,绝不是什易事。
“等陈太傅理出个章程来,自会给你答复。”
从前,云乔兴许会对这话深信不疑,可如今却是忍不住猜疑,下意识地反问句:“如若查出此事与平侯府有关,你待如何?”
这话问得诛心,像是怀疑他会偏袒样。
云乔也知道此言不妥,可裴承思这几日有意回避,着实叫她积攒不少火气。
果不其然,裴承思听这句质问后,脸色随即沉下来。
“这条命,本就是你捞回来,”栗姑难得清醒会儿,见着守在榻前云乔后,强打起精神来劝道,“享大半年清福,眼下,是要高高兴兴见桃子去……”
“你不必内疚,应该替高兴才是。”
云乔强忍着泪意,想说“会好起来”,但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自欺欺人也没什意义。
她揉揉眼,攥着栗姑那瘦骨嶙峋腕,承诺道:“定不会饶过那些恶人。”
栗姑艰难地露出个笑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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