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雁菱满是愤怒和委屈地控诉时,她也曾想过,此事会不会是虞冉有意陷害?如今倒是几乎打消这念头。
虞冉就算再怎恨赵雁菱,应当也不会拿皇嗣开玩笑。
那究竟是怎回事?
她正琢磨着,年嬷嬷又道:“昨夜大雨,淑妃在佛堂跪经时受凉,今晨被发现时因着高热而昏迷不醒,已经送回昭阳殿去,叫太医问诊。
他虽早就听说陈皇后待下人宽厚,但真到她身边伺候,才知道是何模样……
见他留在原地不动,云乔有些疑惑:“怎?”
怀玉稍犹豫,低声道:“晚间风凉,也请娘娘早些歇息吧。”
其实这样话,不该他来说,但还是鬼使神差地说出口。
小窗半开着,夜风携着些许雨水穿过廊下,溅进来。单薄中衣已经被打湿片,只是她先前出神想着旁事情,并没留意到。
当初赵铎被栗姑刺伤,险些命都没没能保住,醒过来后被迫卧床修养许久。可偏偏云乔将栗姑留在别院,随后又带进皇宫,可谓是“滴水不漏”,压根没能叫他寻着报仇时机。
他这些年横行霸道惯,向来睚眦必报,心中直记恨着。
赵铎猜到,栗姑趁着清明前出宫,必然是要去给那早死女儿上香,随即拿定主意,连夜令人去安排刺客……
赵雁菱惊惧之下,话说得颠三倒四,后来更是直接吓晕过去。
至于杀云乔,究竟是早有预谋,还是顺道为之,就不得而知。
当初,栗姑为她挡箭身亡,死得不明不白。
云乔知道裴承思会“以大局为重”,所以趁着出宫凭吊栗姑机会,找上陈景。
陈景给她回答合情合理,但云乔并没彻底相信,故而才有这回装神弄鬼试探。
赵雁菱这样没经过什风雨大小姐,心念不够坚定,往往是经不住吓。
云乔费不少功夫,亲手制那味致幻迷香,将它掺进佛前燃着檀香之中。
经怀玉提醒后,云乔无可无不可地淡淡应声:“知道。”
等他退出去,云乔收起小几上那方栗姑绣帕子,将长发拢在身前,自去安置。
第二日才睁开眼,就得足以叫她瞬间清醒消息。
“宁嫔醒,但腹中孩子没能留住。”年嬷嬷回道。
云乔霎时愣在那里。
见怀玉面露愧色,云乔轻笑声:“这并不重要,也不在意。你已经做得很好。”
说完,又吩咐道:“去换身干净衣裳,歇息吧。叫人备姜汤,可以喝些驱驱寒。”
怀玉怔下,随即垂下眼。
兴许是出身贫寒缘故,云乔格外细致贴心,哪怕身处皇后之位,也未曾因此变得倨傲,对身边仆从仍是和风细雨。
这些年在宫中,怀玉见惯世态炎凉,别说主子们,就连掌事太监都副鼻孔朝天架势。
再加上怀玉早年随着家人周游,搜集金石拓片时,偶然得知装神弄鬼手段,没费太大周折,就从赵雁菱口中问出当初事情。
陈景所言非虚,甚至可以说,半点不曾骗她。
当初,虞琦偶然得知她要带着栗姑趁清明前出宫,在秦楼楚馆遇着赵铎这个狐朋狗友时,便当做谈资随口提。
他知道栗姑与赵铎恩怨,便戏言,叫赵铎趁此机会报仇。
赵铎立时就听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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