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景按着额角穴道,想会儿,叫人将怀玉找来,又将方才太医话三言两语知会他,“圣上若真有三长两短,不仅京中要大乱,只怕边境也会再起动荡。”
“明白。”怀玉皱皱眉,“您意思是……”
陈景也不兜圈子,直截当道:“虽说未必有用,但解铃还需系铃人,请云姑娘去试试吧。”
他知道自己话在云乔那里未必有用,眼下能劝动她,也就只有怀玉。
陈景也知道这法子虽未必有用,可总要试试才好。
“当年曾承诺,只要你肯帮,这条命就是你。”怀玉将她心思猜个七八分,温声道,“所以为你做这些,本就是应当应分,不必同客气。”
“至于有些……”怀玉顿顿,“于而言,未必定要求回报。”
从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云乔之间并无可能,也未曾想过勉强。尤其是在看过裴承思前车之鉴后。
将花留在枝头远观,往后回想起时,心中记着都是好,总好过强行攀折,最后塌糊涂。
“夜深,回去歇息吧。”怀玉向她笑道,“若是他日有缘再会,就请喝杯酒吧。”
云乔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见过陈景后,她顺道去问船夫,这才忽地意识到,此地距桂花镇附近渡口不算远。
只需要大半日功夫,就能抵达。
她从前顾忌着裴承思,怕泄露踪迹,压根不敢回乡,只能东躲西藏。今后再也不必如此,长久以来压在心上那块大石头终于挪开。
怀玉听她打算后,立时应下来:“明日送你。”
“那就有劳。”
他虽不似太医那焦灼,但于公于私,都不想裴承思就这没。那群宗室但凡有靠谱得用,他当年也不会铤而走险,将赌注压在裴承思身上。
怀玉明白事有轻重缓急,言不发地站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云乔是从睡梦之中被叫醒。
她披着外衫,随手拿根簪子绾个松垮发髻,额边碎发还散着,听怀玉道明来意之后便愣在那里。
怀玉将利害同
云乔也随之笑起来,眉眼弯弯,是这些时日以来最为舒心时刻:“那就言为定。”
入夜后,裴承思病情恶化,太医愁得在这大冷天里出层冷汗。他吩咐宫人仔细照看,好不容易寻个空闲,去向陈景回话。
“您是知道,圣上他直惦念着先皇后,为此生心病。”太医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道,“可那也并非是全然只有坏处,至少也算是个念想,能吊着心力……”
可如今,直吊着他心力那个念想,像是散样。
陈景将大氅拢紧些,听出太医意思,是说裴承思眼下万念俱灰。若是病人自己没求生意志,拿再好药吊着也是治标不治本,任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救得回来。
云乔郑重其事地同怀玉道谢,为明日相送之事,也为他这久以来帮扶。
若是没有怀玉,她路必定会难走许多。
当年施与些许好意,换回数倍回报,若当做生意来看,几乎可以说是本万利。
正因此,云乔总觉着亏欠怀玉。
青黛曾隐晦地同云乔提过怀玉心迹,但重逢之后,怀玉却半句都没提及,态度温和又克制,相处起来叫人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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