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说阿滢姐姐以为官家同你说过几句话就能步登天,所以才瞧不上做国舅爷妾室,寻死觅活也要留在宫里,可是官家其实并没有那个意思,又不想叫姐姐难堪才赏赐姐姐。”
内宫女子闲来无事,总爱说些捕风捉影八卦,坤宁殿真实情况传不到教坊司来,但并不妨碍旁人结合已知消息胡编乱造。
云滢抿紧嘴唇,言不发地从榻上起身,原本线条柔和面庞忽然显出严峻神情,叫茗雪十分害怕她是不是现下就能冲出去和羌姬她们打架,她向后缩缩脖颈:“阿滢姐姐,你可别说是说出去……”
教坊司里与云滢同龄舞姬,几乎没有不怕她,口舌上不饶人,腰腿上功夫比口舌还厉害,更重要是教习明面上虽然不说什,可暗里总是偏帮着她,只要不把那些舞姬打瘸,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
“为什要同她们动手,不怕自己手疼吗?”云滢嗤然笑,坐下来用碗粥,催促茗雪回去,“放心吧,她们都是要上宫宴献舞功臣,独个是吃白饭清闲散人,才不敢打她们呢。”
也不常有吃御赐糕点福气,更不要说她们这些连尝都没有尝过人。
她嘴里塞着又软又甜枣泥酥,含糊地称赞番,看着食盒里没有被动过痕迹不免生疑:“阿滢姐姐,你自己怎不吃呀?”
云滢只是摇摇头,她倒也不是故意赌气不吃,只是病中伤心,没什胃口罢。
“你喜欢吃糖瓜吗?”云滢打个岔,又塞块糖瓜给茗雪,她还没见过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吃糖,不过饴糖历来贵重,教坊司里等闲见不到:“喜欢话姐姐再给你拿两块。”
这种糕点趁热吃才好,她现在勉强能就着粥吃两块糕点,姑姑午间不知道做什去也不来尝尝,剩下白白放在这里太可惜。
云滢用过饭后系好披风,施施然从自己单间里走回几个舞姬同住通铺大间。
每日午间正该是这些女孩子亲亲热热地挨在床榻上起谈天时辰,往常云滢也是她们之中员,然而当她推门而入时,原本谈性正浓几个姑娘忽然就住口。
“是来不巧吗?”云滢径直走向原本自己地方,随意拿两件衣物,若无其事地
茗雪见云滢递给自己糖瓜,突然有些迟疑,她含着嘴里那块枣泥酥想想,“阿滢姐姐,糖瓜会把嘴封死吗?”
“谁同你说这糖能把人嘴封死?除非你要换牙,否则吃完多用柳枝拭几次牙齿就好。”云滢被她这副没见识过模样逗得有几分想笑,忽然又觉得有些辛酸,“这东西甜得很,你吃两块正正好,多要牙疼。”
茗雪也知道自己叫人看笑话,低着头看脚尖踩着那块青砖,“是羌姬姐姐她们坐在起用膳时候说,她们说阿滢姐姐痴心妄想,所以官家才赐给姐姐这多蜜糖粘住嘴,叫你少用那些心思。”
这没头没尾传话让云滢用巾帕擦拭手指动作顿,她初闻只是有些疑惑,继而眉峰渐拢,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羌姬她们在嚼什舌根?”
茗雪料想到阿滢姐姐听会生气,但还是被她吓跳,小孩子禁不住蜜糖诱惑,也同样害怕大姐姐突然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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