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起初以为和这样年纪命妇说话并不能说到处去,命妇出入宫闱般都是参拜皇后,虽然也会跪拜嫔妃,但是很少到嫔妃所住宫殿拜访,这位又是从前宰辅夫人,两人之间并无多少话可以说。
她倒是情愿来位年轻些命妇,这样话两人之间好歹还能聊到处,而不是同个年纪足以做自己婆母女人待在处。
然而实际上这位韩国夫人却并不像是她想象得那般古板,说话风趣幽默,各地风土人情都能说上二,甚至有时候人无意间说起段话本里寄词小调,她立马就能接上后句。
明显能瞧出来她是认认真真做过准备,并不因为云滢只是九嫔之而糊弄敷衍。
因为内侍省知会过韩国夫人,云充仪夜里还要去守着太后,因此她每日未时三刻进宫,陪云滢看上个时辰书再出宫回府。
对有云滢这样个好养女也不会觉得太高兴——云滢得宠和她几乎没有关系,而云充仪青云直上,两人品阶就有些相近。
本来圣上就宠爱云充仪,哪怕她是个才人都未必肯把她孩子抱给别人养着,现下又添延寿公主这个病歪歪金枝御叶,她要是养不好,如果云滢将来有皇嗣也必不可能抱给她。
皇后原本是十分爱惜他这张脸,听他这些话虽然觉得有理,但她贯是不喜欢内侍暗里贬损男子,反而有几分随意地捏起来他这张脸细看,“你懂倒多,连圣上心思也敢揣摩。”
圣上即便性情里天生带份随和温情,其实能叫他瞧上人并不多,他眼中像是有叫人看不到底云雾,到坤宁殿时面上永远都是疏离客气,只消带点笑意,就能叫人陷进去,但是手里这个内侍眼中从来都不能有这样叫她爱慕光芒。
——下次让他来服侍时候,就得叫他把眼睛也闭上。
“官家原想着请夫人住在会宁殿中呆阵子,省得日日进宫辛苦,但怕夫人拘束,便说还是劳烦您日日进宫为好。”
云滢休息间歇时候也会同韩国夫人周文氏海阔天空地聊上阵,她含笑请韩国夫人尝尝会宁殿点心与茶汤:“想宫中规矩多,夫人住着也会觉得拘束。”
起初圣上确实有意叫人多陪陪她意思,但是宫中嫔妃长年累月见不到自己家人,几年能见到次都不多,韩国夫人虽然说是个外人,叫人想不到外戚那方面去,然而云滢想想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宫中拘束太多,还不如放人还家,每日进宫来得自在些。
就是麻烦这位周文氏,每日午间稍微打个盹,就得穿戴齐整往宫中来,辛苦太多些。
皇帝起先也对韩国夫人不是十分放心,
“下去罢,这不用你伺候。”
长膺应是,他轻轻按住自己脸上热辣辣地方退下,然而又被皇后给叫住。
“既然是官家旨意,以后韩国夫人进宫就不必特特奏报,”皇后抚上自己晴明穴,这个地方叫别人来碰都不舒服,只有自己来才觉出畅意,“叫人勤谨着些,听听韩国夫人同云充仪每日说些什,回来当个笑话似说给本宫笑笑也好。”
圣上身边人倒真是有心,连为会宁殿选个女夫子,都小心避开秦氏所交好人物,实在是再小心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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