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来,凝清殿里传闻就是真。”云滢稍微觉得有些恶心,她叹口气,身上穿着华服,倒不方便她换个松散坐姿,“夫人告诉,那个男子到底是想闹还是不想闹。”
这件事连官司都没有打,就被人封口,连所辖地官吏都未必清楚实情,更不要说上达天听。
“听说那人知道娘子丢以后还是有想要报官,但是秦家四郎内人却叫人拿银子打发干净。”
韩国夫人意味深长地同云滢说道:“娘子也清楚,秦家根基深厚,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这代渐渐不成样子,但是宫中仍有皇后,要献给又是天子,家丑不可外扬,寻常人家没些见识,谁敢与圣上争锋?”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云滢莞尔笑,站起身坐到妆台前:“记得开封府尹范相公最是刚正不阿,又出身贫寒,官家在内殿与说起也是夸过几次,越是硬骨头越喜欢啃。若是他有胆量到开封府敲登闻鼓,闹到上面来,他岂不是人财两得?”
怎得?”
先帝后宫来路不正姑娘多,云滢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便自己闭上口,面有愠色地听韩国夫人说话。
“妾听说那人也不是没有血性,只是他闹也是闹不起来,倒不如见好就收更强些,新说这个姑娘家世甚好,娘子想想,若无人从中促成,怎好嫁他?”
“至于那妇人娘家……女儿原本嫁是个小吏,现下却能做天子嫔妃,否泰如天地,这不就是馅饼从天而降吗,家子等着鸡犬升天,高兴都高兴不及,谁还来问这个?”
这话说起来有点牵扯到云滢,圣上本来对后妃母家不大关心,都是让礼部依例赏赐,但是对云娘子母家却格外看重,费尽心思追赠云氏族人,连着外祖都有册封,坊间隐隐有流言,养个女儿献给官家,便能得到泼天富贵。
圣上还未见过这个娘子,自然不会生出什情分,范相公虽然明理,但也是个懂事情,就是受理这桩失踪案,也不会、更不敢让这件事传出去有损皇帝名声。
“可是……”韩国夫人望向云滢,略有些迟疑:“就算妾叫人传娘子话,他怎肯?”
“他若是
韩国夫人叹口气:“您是在宫里长大,外头下面这种脏事多着呢,甚至还有京中四五品*员□□换妾,真要桩桩生气哪里论得起来?”
“且不说老娘娘摆在这里,谁敢多说句,就算是有,那圣人可说话也多得很。”韩国夫人悄声道:“妾同您说汉武帝,若无王娡贪慕虚荣,何来武帝?”
汉武帝生母也是二嫁之身,甚至还同平民丈夫生育孩子,但是后来因为受不民间生活贫苦而听信方士之言进宫,与当时得宠骄纵栗姬相争,不但生出汉武帝这样孩子,还赢过骄纵跋扈宠妃栗姬和原本太子临江王。
“此处只有娘子与妾,也容妾说句僭越话。”
韩国夫人见云滢面色不悦,也便说些话同她敲警钟:“只要人长得漂亮,说不准圣上也不会在乎那点子红,娘子纵然美貌,可堪压倒六宫,然而也伴驾数月,她有圣人支持,年纪鲜嫩,听说又是万种风情,这时候您切不可与新人争锋,失圣意才是最不值当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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