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腰上荷包是哪个绣娘呈给皇帝,针脚这样粗糙?”太后扫眼圣上腰间,明知故问地含笑问道:“也就是上面《竹枝词》有些不俗,但这般寒酸,亏七郎也戴得出来?”
“叫前朝相公们见可怎得,以为官家俭朴得连这荷包都佩不起?”
除去绣坊,后宫里娘子其实也常常会送给皇帝些自己做东西,显示自己女红与贤惠,这太后是知道,但是她头回见到这样厚脸皮,当然皇帝脸皮也不薄,就这堂而皇之地戴出来,真是不怕旁人笑话。
圣上“唔”声,语气隐隐露着笑意,“那是因为字比竹叶好绣些,除贵妃,也再没有旁人敢这样糊弄人,她说是送给儿子做端午之礼,谁想到今日又给个更大。”
“这几天她没少被针扎,”圣上从前没陪着女子看着自己身上针线是怎出来,但看她倚在自己身边做绣活,倒是生出许多感慨,“本来说是想拿这个练练手,再弄个好,但儿子也不忍瞧她熬那久,就拿着这个就成。”
,心中也只会生出些感慨,纳闷皇帝怎前后口味转变如此之大。
但说到底,他立后,是为叫太后高兴、让臣子们安心,那是为人子、为人君要做事情,可阿滢是他自己喜欢,当然是不样。
殿内忽然就寂静下来,太后神色还称得上是平静,心下怎想就不清楚,而圣上见太后养大狸花在边玩线球,就像是淘气般,把线团拿过来。
猫不认得这是天底下最尊贵君王,只是心爱之物突然被人夺走有些不适,恼得立刻扑到棋盘上去抢夺。
原本胜负之势渐显棋子被突然入局只猫搅和得乱七八糟,玉质棋子叮叮咚咚洒落到罗汉榻上,响声清脆,谁也不记得刚才是怎摆棋,这局也就没办法再下。
“你小时候吾和太妃给你做过多少东西,七郎怕是都忘,”太后语气微微拈酸,说话也带些难得俏皮,“算算,儿大不由娘,七郎还是快回明光堂去,也不留你在这用膳。”
圣上应声是,正要起身告退,却听见太后笑着说句:“六月是咱们娘娘千秋,今年索性要待到七八月才回銮,年才回,你好好给她过过,这点小事总不算是难为圣上。”
……
皇帝在宫宴上亲口说不会驾幸来看马球赛,
宫人们被内室中声音惊到,连忙入内收拾,而原本专门负责伺候太后爱猫猫奴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地跪地讨饶,虽然这不是她错,但是她却是负责这个人,太后十分钟爱这玉质棋子,说是触手生凉,摸着就叫人心静。
太后听着人求饶声音,眼神瞥向皇帝,忍不住笑出声音:“官家与太妃是个比个棋品坏,她不过是借口遁走,你这孩子却是把棋局都坏。”
圣上作为制造这起混乱罪魁祸首,反而泰然自若地辩解:“分明是阿娘猫性子野,与儿子有什相干?”
“算算,你们把棋子拢在起拣出来,都下去罢。”
太后笑得够才停下,这本来是个叫人高兴日子,她却同皇帝翻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情,实在是有伤情分,把彼此在意东西都说出来,还不如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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