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旁人看来,圣上对河间郡王是十分赏识,也允准大臣们提议,有意册封他为太子,若说哪里别扭,那可能只是因为不是圣上亲子,然而云滢总觉得官家不是这样想。
她有孕,圣上便是前所未有欢喜,只要她能生出个皇子,官家是必然要改立亲子。
圣上看着医书,她在看着皇帝。
室内熏香已经全撤,唯有炉茶香,烛光温暖,光影洒落在散发着徽墨气息书卷上,柔和而明亮,然而个兔子手势剪影突然映在纸上,正落在圣上要落笔地方。
“贵妃这样瞧着朕做什?”圣上含笑问道,知晓她是无聊,想要同他说几句话,他将笔搁在侧,抬眼去看她:“不去仔细看着茶,会儿火烧得旺起来小心干。”
长膺脸,心里想着另外个人,皇后有宫中独份荣耀,侍寝与否都不用在彤史上写明,这除先皇后与她,大概也只有云滢有过,就像是这些时日进御簿,贵妃同圣上夜夜同寝,难道两三日才合房次吗?
那于云滢而言或许是荣耀,但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样荣耀却是叫天子轻松许多,当他不再期待中宫嫡出皇子,就再也不用违逆自己心意同她有夫妻之间事情。
反正皇后是不必上档记录,太后只要知道初十五皇帝还是会过去就成,如今圣上亲政多年,就连初十五大日子,太后也不好总去说他。
她有碗佛米,那是夜里寂寞女子陪伴,睡不着时候就数数,听个响,不过皇后佛米略有不同,每次圣上来过,她才会放进去粒,夜里数着时候常常还没有困意,佛米就已经数完。
长膺心思微动,他刚想俯低身子,却被皇后按住肩,她摇摇头:“外间还有人,今日就不必。”
她现在不能吃茶,煮来也是要他吃,圣上对茶口味还是很挑拣,也曾手把手教过云滢这些茶道上事情,但云滢却不以为意,见圣上目光落到她身上,笑吟吟地在他面上啾口。
“七郎在叫谁小心肝呢?”
她换身素淡家常衣物,只拿他送玉钗绾发,厚密青丝大半都是散着,云滢望着他,目光里露着狡黠:“这样看着官家,当然是因为官家生得合心意呀。”
郎君专心致志做件事情时候最好看,她有时候也不免为美色所迷,尽管这种实话只会得到句“油嘴滑舌”回应。
今天圣上同她说话时总是说贵妃如何如何,连带着内侍和宫
“再过些时候又到本宫千秋节,也又老岁……”皇后想想,叫人过来拆发髻:“过几日等官家气消,吩咐人去请官家来吃席,今年也不用大操办,告诉尚宫声,不必大费周章。”
……
夏日风雨阵仗大,但好在皇帝回来时候雨才刚开始下起来,身上微沾些泥点,换衣裳也就好,内室门窗紧闭,两人让内侍掌灯,坐在罗汉榻上看书也不会觉得腻烦。
云滢察觉到圣上回来后似乎有点心事,或许是太后同他说些什,但圣上不同她说,云滢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有模有样地烹茶。
太后今日没有道理不高兴,母子二人若是有什谈得不顺心地方,那定与太子人选还有他母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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