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愤怒,有过失望,也有过震惊,但长久以来逃避已经逐渐吞噬掉他身为父亲责任感,他再次下意识地选择逃避,每天只是昏昏沉沉地躺在不开灯不开窗房间里,将整个家都抛给他妻子。
潜意识里,路祖康其实明白,他也觉得现在这样没出息自己不配做个父亲,又有什资格去指摘比他坚强、比他能扛事小儿子呢。
“爸……”路辞扭头,看着爸爸蹒跚背影,欲言又止。
“让你爸休息吧,”林咏梅说,“小宝儿,小季,们聊聊。”
路辞眼泛泪
林咏梅视线落在他们交握双手上,目光微微顿。
路辞先是手指松,继而更加坚定地回握住季时风。
林咏梅说:“别在门口傻站着,进来吧。”
路祖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路辞不敢直视爸爸,垂头说:“爸,对不起,错。”
他忤逆父母意思,还对爸爸说那过分、那难听话。
季时风感觉到阵钻心痛楚,他在想他怎舍得,他怎舍得逼路辞做选择,怎舍得让路辞个人走进没有光地方。
比起路辞,其他切简直不值提。
即使路辞次次犹豫,那也没有关系,有他坚定就够;如果路辞左右为难,那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后退步,不给路辞压力,不逼迫路辞;就算路辞撑不住要放弃,那也没有关系,他就站在路辞能看见地方,他永远不会让路辞失去他。
路辞牵着他走出过悠长胡同,他也会牵着路辞,直到走出这条阴暗小巷。
还好老天爷还是眷顾他,在他转身往回奔跑同时,他倒霉蛋也在奔向他。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
此刻,路辞看着面前季时风,眼泪像开闸水,止不住:“你不是走吗,怎回来?”
季时风也看着路辞:“走,舍不得,又回来。”
他已经穿过两个路口,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眼。
路祖康抬眼,看看路辞,又看看季时风,疲惫至极地摆摆手:“你没错,是爸错。”
错不是他两个儿子,而是他这个逃避责任、懦弱无能父亲。
路辞喉头哽:“爸……”
“小宝儿,你说得对,没用。”路祖康站起身,缓缓朝屋里走去,“没资格说你们什,你不是孩子,你自己事情,你自己做主。”
季时风和路辞事情,他知道有段时间。
“季时风,季时风,”路辞遍遍喊他名字,“季时风……”
“傻蛋,”季时风红着眼圈,“哭成这样,怎这傻。”
·
回到家里,林咏梅眼圈通红,见到季时风仍然露出个笑容:“来。”
“阿姨,”季时风牵着路辞手,“叔叔。”
就那眼,季时风长久以来压抑、克制、隐忍、自卑、敏感全部轰然倒塌。
他站在阳光下,看着远处那条阴森潮湿小巷,那条巷子并不在光能够照到地方,苔藓爬满高墙,水沟臭气熏天。
那刻,季时风在想,他倒霉蛋受不吧?
他是那敞亮通透个人,要他个人走过那条逼仄、阴暗、潮气氤氲巷子,他怎受得?
他肯定不习惯,肯定会害怕,肯定会摔跤,肯定会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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