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言面色僵,目光微微闪动。
宣兆让他想起他很小时候,他亲爸是个酗酒如命赌徒,喝多就回来打他妈妈,他妈每次都被打得头破血流,边哭边用这样语气哄他,说柏言乖,妈妈没事,柏言放心。
那时候他们穷吃完上顿没下顿,他妈给岑柏言剥虾,自己吃虾壳,还说妈妈已经吃饱,柏言看妈妈最近是不是又长胖。
“柏
这话倒是真,刚才在酒吧里被花臂男推下,又在派出所憋屈地坐老半天,宣兆病腿还真吃不消,风吹刺骨疼。
陈威闻言露出同情神色,从兜里摸出钱包:“你是不是不舍得打车啊,要不给你——”
“少管闲事。”岑柏言往他后脑拍巴掌。
陈威被拍个趔趄,不服气地说:“这闲事不是你先开始管吗?”
岑柏言修长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烟,隔空对陈威轻轻点:“这就是事,闲事你也少管。”
海港大学离派出所不是很近,辅导员带他们打车回学校,他们等车时候,宣兆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边。
“哎,”陈威是个没心眼,自觉经过今天这遭,他们和这瘸子也算有交情,于是问,“你怎回啊?”
宣兆垂着头,风拨弄起他乌黑头发和宽大衬衣,显得更加单薄。
“那瘸子,问你呢!”陈威喊声。
宣兆这才缓缓抬起头,有些迷茫地问:“吗?”
股极其清淡香味——像是雨水冲刷后青草味道,又像是某种药材。
他用什洗衣液?还挺好闻。
岑柏言动动鼻尖,轻轻嗅下。
“柏言!”罗潇潇眼泛泪花,小跑到岑柏言身边,“吓死,第次进派出所.”
宣兆适时和岑柏言拉开距离,倚着墙站住,俯身揉揉酸麻左膝,抬眼说:“谢谢。”
就在这时,宣兆接个电话,他缓步走到靠边位置,背对着岑柏言:“喂?”
他站位置离大部队拉开距离,但离岑柏言不远,说话声音很轻,恰好能让岑柏言听到。
“妈,你先睡,嗯,在学校里,马上回寝室。”宣兆语气柔和。
岑柏言叼着烟闻味儿,心想原来他也是个学生。
“有吃饱,上称还重两斤,下次你见到恐怕胖要不敢认。”宣兆笑着说,“没有,晚上没有出去打工,在图书馆复习.不累,放心吧。”
岑柏言叼着根没点烟——先前才掏出打火机就被导员没收——从眼角分出些余光观察宣兆。
“废话,”陈威说,“你打着车吗?”
“等公交。”宣兆说。
最近公交站距离这儿还有公里多,罗潇潇操心地说:“那你别陪们等,赶紧去吧,别赶不上末班车。”
宣兆平淡道:“腿不太舒服,站着缓缓。”
罗潇潇半个身子贴着岑柏言胳膊:“柏言,导员说要打电话通知家长,怎办啊?”
岑柏言鼻尖萦绕青草淡香被女孩身上香水味取代,他不耐烦地摆手:“爱通知谁通知谁,最好开个家长会,再让上台当众检讨八千字。”
倚着墙宣兆轻轻笑。
岑柏言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孩子气,捂着嘴干咳声:“你笑什?”
“没什。”宣兆眉眼弯弯,对岑柏言歪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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