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是个什样人呢?
岑柏言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给出个答案,好像说什都不对,说什又都不准确。
思索片刻,岑柏言给出独属于他定义——
“是深深爱着人。”
傍晚十分,陈威来趟,这家伙极度聒噪,嗓门大连岑柏言
岑柏言鼻头阵阵地发酸。
原来宣兆根本不是什所谓天赋异禀,他比别人还要刻苦、还要用功。他喜欢他专业,他在有限时间里拼命去喜欢,因为宣兆知道总有天,他不得不去做别事情。
命运像双无形手,在背后推着宣兆往既定道路上走,他从来没有自由地做出过次选择。
回到医院,岑柏言给宣兆说今天发生事情。
“你要是喜欢,以后们自己开家医馆怎样,你做老板在前面开药,当老板娘吃你软饭,”岑柏言嬉皮笑脸地说,“反正臭不要脸,就喜欢吃软饭,少奋斗几十年呢。”
他张表,让他填好给。他第三天拒绝,说他不喜欢集体行动,不适应。但老头子眼尖,明明看到他表都填好。”
岑柏言不免有些失落:“他定是想去。”
“后来才知道原因,带去都是研究生博士生,那群家伙嘀咕几句说小宣腿脚不便,雨林潮湿泥泞,地况复杂,恐怕要分出不少精力照顾他。这些话估计被小宣听到,”教授叹口气,摆摆手说,“算算,这都过去多少年。”
岑柏言喉头哽,忽然想到宣兆日记本里曾经写过——
“下午实验室里谈论去西南参加学术论坛事,有位老师不希望同行,要去地方在山区,他担心他学生要分出精力照顾。”
他趴在床边,双手枕着下巴,凝视宣兆很久很久。
这趟,岑柏言猛然发觉,原来他真不解宣兆。
比如他不知道宣兆在校内流浪动物救助组织里认养八只流浪猫,不知道宣兆每年都会在公益义卖上买来很多没有用东西,不知道宣兆参加过敬老院慰问活动。
他明明是最有资格走在阳光底下人,却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笨死,”岑柏言缓缓眨下眼睛,“笨死,宣兆。”
原来他日记并不全是假,原来这样事情早在他身上遍又遍地发生。
大二那年,宣兆二十岁,他是怀着怎样兴奋和期待心情接过教授递给他这张申请表呢?在听到师兄们窃窃私语后,他又是怎样失落和气馁呢?
也许类似情景更早就上演过,初中时代宣兆会不会偶尔也期待站上操场塑胶跑道、偶尔也期待有人邀请他试试投篮是什感觉、偶尔也期待参加班级集体出行活动。
没有人在意他期待究竟经历过多少次落空,而是给他扣上“独来独往”、“不合群”、“孤僻”帽子。
“他保研那年,问他喜不喜欢中医学,他说他喜欢。”老教授最后看向角落里那张书桌,语气中充满惋惜,“又问他那你是想做学术还是做实践,他说他都不做。他有更重要事情要做,那件事情虽然他不喜欢,但不得不做。估计他指是开公司吧,也不知道那些八卦,但听说他现在自己经营家企业,有声有色,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干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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