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刚流完场汗,眼睛湿润和黑葡萄似,嗓音里带着点儿撒娇卖乖意味,找岑柏言要水喝
样子像只乖巧里藏着狡黠狐狸,岑柏言当下就仿佛被什糖衣炮弹击中,心软化成滩水。
岑柏言立即递上保温杯,宣兆只手牵着岑柏言,另只手抱着杯子喝水,咕嘟咕嘟喝完几大口,满足地
发出声喟叹,砸吧两下湿润嘴唇:“舒服。”
“喝两口水就舒服?”岑柏言凑上去亲亲他嘴角,“真有你。”
疼,连他都说“特别疼”,那这他妈得有多疼啊!
岑柏言光是想想都觉得又是心酸又是心软,他用帕子给宣兆擦汗,没好气地说:“疼,现在知道疼!
昨天问你时候你怎不知道疼?当时开着车挤到中间来时候怎不知道疼?你有几条腿够你这折腾,
你不疼谁疼,活该你疼!”
宣兆又眨眨眼,判断出岑柏言这是又生气。
宣兆鬓角湿透,乌黑头发汗湿后捋捋搭在光洁额头上,衬得他更加面无血色。
“不疼,”宣兆摇摇头,“没事。”
岑柏言眉头紧锁,言语里压着藏不住担忧和心疼:“怎可能不疼!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样儿,还
嘴硬,还逞强,你他妈这种时候还死性不改,嘴里没句实话!”
宣兆淡定地眨眨眼,判断出岑柏言是生气。
自己跑完两圈四百米再说。”
“……”宣兆狠狠口咬在他胳膊上,疼岑柏言倒吸口冷气。
这个夏天最好消息是,宣兆总算能站起来,精神好时候还可以下楼溜达圈。
他左腿原本就出现神经性病变,这回在病床上躺这久,多多少少有定程度肌肉萎缩,康复训
练是在所难免。
宣兆弯着眼睛
说不疼不是,说疼也不是,宣兆挺发愁。
不过宣兆这种人,要是有心要哄人开心,那铁定是没有哄不好。他现在没什别事情干,学校那边毕
业,公司那边上轨道后平稳运行,他乐得做个甩手掌柜,全部心思都放在哄岑柏言开心上。
于是当他从康复室出来,岑柏言又问他疼不疼,宣兆先是皱皱鼻子,然后伸出只手掌要岑柏言牵他,
最后很自然地转移话题:“好渴,想喝水。”
于是第二天,宣兆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出来,岑柏言等着急上火,立即大步走上去问:“疼不疼,是不
是疼坏,嗯?”
宣兆充分吸取前天经验教训,点点头,诚实地说:“疼,特别疼。”
“……”岑柏言又是眉头紧锁。
宣兆这人挺奇怪,明明是个矜贵大少爷,身体差要命,风不能吹雨不能淋,但偏偏就是耐得住
宣兆觉得这根本不算什大事,他从七岁就开始漫长复健,什痛什疼也早都习惯。
但岑柏言却如临大敌,任何和宣兆挂钩事情都让他沉不住气,现在宣兆在他眼里相当于个琉璃瓶
子,风轻轻吹吹就能把他吹碎。
每次宣兆从康复室出来,都是身冷汗,脸色比纸还白,憔悴仿佛刚刚经受场惨无人道折磨。
“疼吗?”岑柏言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蹲在宣兆面前,心急如焚地问,“是不是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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