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泽身上传来清爽薄荷气味,头发干爽,
——老子心神不宁难受得要命,他怎就先睡?
——不行,必须睡得比他更沉,得快点睡,不能事事都输给他。
——不就是吵架吗?有什不起,他都不当回事,这又算什?
尚楚咬着牙,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往耳朵里塞进海绵耳塞,和白艾泽较劲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关闭所有对外界感知和意识。
他当然不会知道,白艾泽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按捺下转身冲动,最后无声地叹口气-
“没,”尚楚捏捏他肩膀,“回去睡吧。”
宋尧知道他不愿多说,重重揽下他肩膀,转身回寝室。
尚楚跟在他身后进门,脱烟味浓重上衣随手扔到阳台上,这晚澡堂早关门,他只好拿毛巾胡乱抹把脸,总算觉得清爽些。
白艾泽床在他对角位置,尚楚刻意没去看他,在自己床上坐会儿,嗓子实在干得难受,自然地抬手拿起床头放着保温杯,旋开杯盖递到嘴边,动作突然顿——
杯子里是空。
白艾泽和尚楚之间关系陷入某种微妙僵滞,也就是俗称冷战-
那天晚上,尚楚蹲在银杏树后头,把身上剩大半包烟抽个干净,从小树林回来已经是深夜。
首警十点半准时断电,他摸黑回到寝室,宋尧还没睡,估计直在等他。
听见响动,宋尧立即翻身下床,把尚楚拽到走廊上,低声问:“到底怎回事?”
“没事,”尚楚乍下抽得凶,嗓子又干又哑,“回去睡吧。”
即使前天睡得很晚,但在生物钟作用下,尚楚还是在清晨五点半准时醒来,打算去操场晨跑。
他昨晚睡得很不好,遇着鬼压床,夜里反复惊醒好几次,这会儿觉得头痛欲裂,眼眶也涨得难受,像有装修工举着锤子往他太阳穴上敲,脑袋里阵阵钝痛。
白艾泽已经起,他人不在,被子叠方方整整。
尚楚对着那床被子愣会儿神,窗框上飞来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叫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抱起脸盆去厕所。
刚打开寝室门,尚楚就撞上洗漱回来白艾泽,他背脊僵,呆呆地怔在门后。
往常这个杯子里总是有热水,白艾泽从来就没让它空下来过。
“他真不管?”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出现,尚楚喉头阵阵地发紧,愣几秒钟放下保温杯,拖着脚步去厕所,往嘴里灌大口自来水。
上床之前,他往白艾泽那边瞥眼,白二公子脸朝墙面侧卧着,呼吸平缓,好像睡得很安稳。
——他凭什睡得那香?
他身烟味儿,宋尧不禁皱眉:“你这是抽多少?”
“没多少,”尚楚说,“七八根吧。”
“七八根?!你他妈不要命是吧!”宋尧惊呼,往寝室里头瞥眼,把门关紧,才压低声音骂道,“你今儿发什神经?有什话不能好好说?你俩是不是打?”
“打,先动手。”尚楚无所谓地耸耸肩,歪唇痞里痞气地笑,“但是没打过,反正怎都是输。”
宋尧从他故作轻松声音里听出丝嘲讽和苦涩,他叹口气,又问:“你和老白到底怎回事,你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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