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牌绿光荧荧,雾气正浓。奚山第次发现清早重庆已经有很多人,他被拥挤着上车,随意在车厢中部找个位置,路颠簸,换乘,不慌不忙地浪费时间。
到站下车,阳光从雾深处倾泻而出。
池念上班时间奚山如指掌,打开门时却还是忐忑下。
看清家里没人,他轻手轻脚地换鞋。沙发上,雪碧站着,冲他叫得很大声,奚山要摸它,被雪碧躲开,才发现食盆里狗粮空。
池念难道也没回家?不然怎会忘记喂狗?
大学毕业后,奚山就不怎和白小宛起住。
现在回来,才发现他房间直保持着读书时样子。因为当时搬家扔很多东西,不算大房间无比空旷,张床摆在正中,别说桌面,连衣柜都是空。
他那时走得太决绝,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过夜。
别人见他现在,总下意识认为他自始至终都温柔阳光,说他好,说他值得很多善意,把他夸上天。奚山听得再多,也知道实则不然。
他和祝以明、齐星高中才遇见,在那之前,他个留到现在“老同学”“老朋友”也没有。不是因为同学之间处得差,是他对“爱”理解太肤浅,无法倾力付出——他被父母感情宠坏。
方去,火锅店有祝以明,阑珊他现在腿不好帮不上忙。奚山骤然发现,太习惯两点线地等池念,现在居然失去最初自在,而他乐在其中。
那个几年前说“不需要谁陪着”奚山,恐怕很唾弃这时自己吧?
最终还是找祝以明,和池念分别时还没吃午餐,接下来天他试图用忙碌遗忘自己失言。
无数次想过要不要给池念发个信息道歉,但对方与那个学生说话时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让奚山始终如鲠在喉。
祝以明不知道他和池念闹矛盾,晚上吃饭时还开玩笑地问:“打电话给小池让他起来?”
那他还能去哪儿?
“连夜搬走”四个字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脑海,奚山被自己想法吓到,顾不上先照顾雪碧,也懒得管自己左脚趾会不会重新受伤,大步流星地冲
奚山偏激,孤僻,爱钻牛角尖,眼里揉不得沙子。
所以才在撞见那件事后心态全盘崩塌。
奚山在以前床上做夜噩梦。
早晨五点就醒来,没等老妈起床奚山就离开。没开车,早晨也不好打车,奚山走向公交站,预备路从江北晃回渝中……避开池念上班时间。
他有点儿怕在这时见到池念,两手空空,突兀“对不起”也说不出口。
“他有事。”奚山怕祝以明真打电话,补充说,“你别打扰他。”
“哦——原来你被抛弃啊。”祝以明很懂地点点头,大咧咧地拍他肩膀,“没事,哥们儿收留你。晚上要不要起去喝酒?”
奚山哪有心情喝酒:“你自己去吧。”
祝以明在该敏感地方格外神经大条,根本没看出好友心情郁闷,晚上自顾自地去快乐。奚山没人陪,又去阑珊转圈,最后别扭通,没收到池念信息,干脆选择回到狮子坪老妈家住。
他自己住那套房子已经卖掉白小宛是知道,但他们母子都不是善于表达关心人,见奚山突然造访,失魂落魄,白小宛最终什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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