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湿密道并不是特别长,其间只拐次弯。元赐娴起先小心翼翼地走着,到后来却被种强烈而莫名直觉引导着越走越疾,直至来到尽头,看见个与来处模样,连着根细线拉环。
她眼紧紧盯住头顶斜上
不对。陆时卿是行事谨慎之人,绝不可能放这样个隐患在身边,这个密道定是无害。毕竟他连她脸都不肯给宾客瞧瞧,又怎会容许谁拥有从外头进到这间卧房可能。
她站在原地重新思索下整件事,发觉几个疑点。
第,在坊内打地道是触犯律法事,陆时卿怎会这般疏忽对待,叫墙上机关如此轻易地,bao露在外头?就算不是防备她,也该防备其他人才是。
第二,他招呼宾客时辰实在有点久,即便是因宾客纠缠脱不开身,却怎会丝毫不想到她,还撤走新房里下人,令她孤零零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就不怕她饿坏肚子啊。
第三,既然屋里没安排下人,就表明陆时卿并没有要拘束她意思,那他临走又为何要特意强调句“坐着别动”?他明明知道她喜欢跟他唱反调。
元赐娴唇瓣微张,趴在地上探着脑袋怔愣晌。她原道这机关或许连通个藏要紧物什密室,却没想到底下竟是条如此深暗道。
天子脚下打洞,她怕是嫁只胆儿肥老鼠吧。
她悬出半个身子往里望,只见窄小简陋密道里四下无物,只有临门有个拉环,以及侧泥石壁上挂着几盏壁灯。壁灯里火烛被笼在罩子里,往外透出昏黄光晕,远远瞧着有些阴森可怖。
元赐娴打个寒噤,爬起来掸掸衣裳,虽心底好奇这密道究竟通往何处,却默默忍下没往里走,心道大半夜还是不乱闯乱跑,不如会儿试探试探陆时卿,还能瞧瞧他对她诚不诚实。
她拿定主意就准备将玉笔枕取下,叫切恢复原状,手伸出去却突然滞,停在离墙壁寸之遥地方。
元赐娴愣愣眨眨眼,再次望向昏黄片密道深处。
这些问题都能用“巧合”来勉强解释,但徐善说过:巧合太多就不叫巧合。
除却巧合以外,唯个适用于解答所有疑点答案便是:这个密道,是陆时卿有意叫她发现。
元赐娴瞬心如鼓擂,不知何故,紧张得掌心都沁出汗来。
她在原地默然半晌,最终取下短烛攥在手里,步步缓缓朝深处走去。
等等。密道里壁灯为何是亮着?
壁灯使是短烛,不出个时辰就会燃尽,而陆时卿两个时辰前就已出发亲迎,绝不可能是临走下过密道而忘熄烛。那,是谁点亮壁灯?如此私密卧房,如此隐蔽暗道,谁会在这大婚之夜进到里头?
元赐娴犹豫下,重新回头,踩着石阶步步往下走去,到最近盏壁灯边,取下灯罩子,察看下短烛长度,愈发感到奇怪。
这短烛燃不多,看起来是两炷香前刚点着。而两炷香前,她就孤身坐在这间卧房里,能够肯定绝没有人开启过这扇门。如此说来,便是谁通过密道另头来这里。
她战栗下,浑身都起层鸡皮疙瘩,下意识感到危险,想要回身退出。然而当她直直地盯着密道尽处看时候,却又改变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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