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南人,实在把这个情字看得太重。”
贺真眼角跳,目光下逡,微叹道:
商乐王声音遥遥传来,听起来似乎更加苍老:“众将听令!贺真非尔等将领,实为南朝细作!其蓝大好男儿,岂可听他号令!”
贺真望向他微微笑,手中物澄然高举:“日月符在此,谁敢不听?”
鱼丽公主脸色如丧,呓语般道:“你……与成婚,原来……非关其他,全是为你故国图谋。是,你自入宫之日,便亟不可待地讨要兵权,从介平民,硬生生越级至……镇国大将军之位。你招兵买马,招揽人心,从毕罗、辛然、繁朔、西凉诸国招来诸般将领,做你自己心腹。你手段并不高明,……怎会没看出来?”忽然短促地“啊”声,嘶声道:“原来……原来你也不是真心要与她欢好,你是要……挑起嫉恨之心,以达成你……不可告人之秘。”泥雕般看向兰后,后者亦是目光呆滞,似哭似笑。
贺真柔声道:“是啊,可惜差点,最后还是功败垂成。”转向御剑,笑道:“在下忽然有些好奇,将军是何时知晓身份?”
御剑坦然道:“今年年中。如何?”
永生之海刹那间片死寂,唯有白雾妖冶地缠绕马蹄。
贺真神情在黑暗中动动,却分明是笑:“千叶鬼王明察秋毫,最后果然瞒不过你。在下自问行事机密,不知何处露破绽?”
御剑淡淡道:“贺卿不必谦虚。只是黄惟松嘴,不如你想那紧罢。”
贺真含笑抬眼,目光缓缓落在他怀中:“原来如此。看来在下蛰伏多年,终是枉费这腔热血。”言语之中,竟已直承其事。
鱼丽公主骇然欲裂,目光着血般望向丈夫,嘶哑道:“你……你是南国人,名叫贺颖真?”
贺真目光中寒光闪,笑容未改:“看来将军对小小打算,早就如指掌。这场渔翁之利,当真收得不费吹灰之力。只是……兰后是你结义金兰,公主是你多年至交,大王更是你昔日恩人,你今日如此相待,也不怕人齿冷心寒?”
御剑长声大笑,仿佛听到甚天大笑话般。
贺真冷冷道:“将军为何发笑?”
御剑笑声渐止,摇摇头,道:“直不解,黄惟松派遣你们干名门子弟,潜藏各族王室之中,转是甚心思,走是甚路数。方才听君席话,才恍然大悟。”
火光明昧之下,他面具下眼睛冷漠如冰。
贺真清清朗朗笑:“正是。先前多有隐瞒,还望公主见谅。多年来承蒙照顾,在下感激在心。得罪!”银枪指,号令道:“左右!布阵!”
他身后阵尖锐号角吹响,御统军阵型立变,横展两翼,居中回溯。万余盔甲沉重碰撞,白雾中听来分外沉闷。
御剑嘲道:“雁翅回形阵?君不见当日贺克俭如何兵溃?你们叔侄同心气,都是不进棺材心不死货色。”
贺真胯下白马咴鸣,目光慢慢冷下去:“御剑天荒,二叔惨死你手,非阵之罪,实兵之过!他生最大愿望,就是以同等人数精兵强将,与你决高下!你可敢与战?”
御剑冷冷道:“让你三千兵马又如何?”手中流火振,小股鬼军轻骑而出,如细长黑链从机关盒中缓缓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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