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摇摇头,足尖点,跃上弩台,与他相距不足五尺:“贺大哥,也想跟你做辈子朋友。只是南人与们,天生就是死对头。”
贺真叹道:“良朋难再,深以为憾。”银枪旋,光华绽放:“阁下曾败于手,还敢向挑战否?”
屈方宁反手翻,指间寒气泊然,正是那柄“易水寒”。但见白光电闪,倏然之间已将贺真腕甲削下!
贺真垂眼扫,目光中笑意深重:“今非昔比,看来要好好领教阁下高招。”
此际其蓝阵型已变,背靠永生石,外方内圆,首尾接应。御剑立马其中,身周片白地,语带嘲讽:“此阵采自云岩独孤八阵,诲侵有道,原是有点意思。可惜贺克俭蠢牛木马,画虎不成,难免贻笑方家。”
“你说是。跟禽兽讲恩情道义,是们蠢。”
语罢,白马回缰,坐镇阵中,抬眼笑:“不才南朝贺颖真,向千叶鬼王请教。”
只闻旌旗猎风,其蓝军自中军以降,布成个混混沌沌大阵;阵中斗乱无端,骑兵散逸,远看似头八翅大鸟,云云翼翼,伺机搏兔。
御剑目光如鹰隼,缓缓在他身后盘旋圈,不屑笑:“贺克俭自命不凡,不过暗翻前人成局罢。拾人牙慧,焉得不败?”声号令,鬼军八门齐开,其中重弩骑兵营、轻箭护卫军、盾兵、甲兵、枪兵、刀兵散佚有序,似风之鼓物,玄行于天,莞然自得。
车鸣马萧,金鼓悲鸣。双方百余步距离瞬间拉近,八翼其蓝军张弓拉弦,满天黑雨齐发。鬼军盾兵高声呼喝,马蹄如鼓,合围于先,好似面钢铁城墙,将蜂状箭雨悉数挡却。其蓝中军隅落蟠曲,如笊如篱,似猛禽飞扑扼喉。鬼军则奔袭突变,似风扬云垂,轻轻避过。其蓝利爪收,急速振翅,似要将之逐之四野。鬼军却如黑色闪电,刀割裂云朵,卯身而入。
贺真银枪急舞,与屈方宁斗在处,闻言不慌不忙,命麾下骑兵催动阵法,口中道:“愿闻其详。”
屈方宁着眼观战,见贺真三击不中,心中阵苦涩:“若是二人面对面比武,贺大哥此时已经输。”蓦然腰上紧,御剑俯下身来,靠着他耳边低声道:“宁宁,送你样东西。”
屈方宁眉毛跳,仰起头来。御剑驱动越影,道:“此物在弈法中,叫分断其筋;在武学上,叫攻其命门。兵法谓之: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马蹄活灵,风入罅隙,转眼间已从线飞角入阵。手中流火划个方天,红光好似蛛丝结网,网中人无幸免,焦尸四溅。阵中惊呼阵阵,后翼生变,鬼军重弩齐发,声震四野,将中军撕开道伤口。
贺真口中喝声不绝,手中枪尖方微微动,指挥未及,支雪白翎箭破空而来,角度之刁钻,来势之猛厉,皆已妙至毫巅,瞬间没入白马咽喉。他反应也是极其迅捷,只觉身子斜,尚未着地,枪尖点,已经飞身上弩台。回头见屈方宁坐在御剑身前,张雪白长弓拉得饱满欲滴,缓缓对准自己,当下微微笑:“方宁兄弟。”
屈方宁朝他点点头:“贺大哥。”箭疾飞而出,未及弩台,已被盾兵挡住。
贺真身在雾中,袍袖轻扬,风华尽显,银盔上火光潋滟:“可惜,直很欣赏你。若非今日兵戎相见,实不愿与你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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