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哂道:“点过重漆,烧不去。坐好,小善人。”声喝叱,鬣狗悚栗而起,拉紧身上皮绳,受惊般奔出城门。
屈方宁坐在这狗拉车子上,只觉奔行迅疾,履地平稳,比马车犹有过之。城外青草高过人头,鬣狗过处,纷纷倒伏。想来天上如有星光相顾,只见碧波之间道白浪愈行愈远,浪头却空空无人,必然会大吃惊。
这夏日晚风也是清凉水润,屈方宁起初唯恐跌下车子,紧紧把着车椽,坐得甚为老实。不到片刻,就坐不住,跪在车座上直起身来,张开手指,去抓那些闪而过草花。再过会,索性站到车座之上,把臂临风,对月嗥叫。
嗷嗷乱叫气,还觉得不过瘾,又吵着要御剑陪他丢人。平日御剑是不屑理他,只是这两天情意正浓,把他当个蜜糖儿般宠着,拧他不过,套索儿丢,渊渟岳峙地起身,发出声沉厚悠远长吟。
这声音宛如龙吟虎啸,从身边源源不断送出去。过许久许久,远处才传来渺茫回音。
御剑灼热呼吸喷在他冒汗脸颊上,胡茬扎得他热辣辣地生疼。手也撩开他下襟,把他边大腿挽到手臂上。热息间只听他暗哑声音钻入耳孔深处:“真想口吞你。”
屈方宁哪还能等他来下口,小腿紧紧缠住他健硕腰,勾着自己短裤薄边往下扯,苦于腰胁受制,脱之不下。这礼服如同只硬茧,自己就是个飞不出去大蝴蝶!时急得后背都痒丝丝,差点就要生出触须、款摆起来。
御剑抱着他这个热情难耐身体,喘息也粗重起来,重重吻他几下,伸手去解他喉头下硬挺领页。
可惜十二枚翡翠扣解不到半,就有不识趣来叨扰:“领主大人,夏橇准备好。”
屈方宁骇跳,喘息间望去,只见个黑影匍匐在远处,整个头颅几乎埋进地面。他身后放着部式样别致雪橇,四五条半人高鬣狗在旁或躺或立,狗链喧哗作声,吵煞人。
屈方宁听得心驰神摇,大起较高下之意,深深吸口气,撮唇高呼。
他少年微带沙哑清亮声线,好似头羽翼渐丰小云雀,从绿云树冠上振翅而起,向九天之外苍鹰直追而去。
御剑啸声渐收,与他目光相对。屈方宁清清嗓子,向他轻轻做个口型。
御剑眼中浮起笑意,道:“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他情欲纵然再高涨,也没愿意做给狗看,怨怪地瞪御剑眼,从他身上退下来。
御剑亲他耳边口,道:“带你玩去。”给他拢拢领口,牵着他坐上车子。那不识趣依然深深埋着头,半匍匐着将鬣狗套好,系上牛皮束口。
屈方宁好奇端详,只见这人胡须花白,肌肤漆黑,左颈下刺着朵青色花朵,硕大狰狞。乍眼望去只觉诧异,多看得几眼,只觉那花枝藤蔓好似活物般,在肌肤上妖异扭动,煞是可怖。再盯上会儿,眼前青影动荡,喉头阵恶心,连忙别开眼睛。
御剑手执套索,见他脸弃嫌,逗他道:“明天给你这儿也刺个。以后别人捡你,也好送还失主。”
屈方宁更嫌弃,把领叶高高竖起来,挡住自己脖子。又瞥着那人道:“不能给他烧吗?这大个掌记,看着多发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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