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声天崩地裂巨响,黑水潭对面塌下个巨大缺口,股雪龙般急瀑飞泻而下,二三十名士兵也从瀑布中摔下,身体硬梆梆地砸在地上,想来多半已经丧命。
众人见到这天地巨变景象,均怔怔立在原地,作声不得
言训斥。军靴抬,只听啵声,似是踏进水洼里。定睛望,只见鳄鱼潭黑水不知何时已经漫上岸来,原先岸边已经被淹得不见。
这时众人也已发现不妙,乌熊发声喊:“涨水啦——!”手足并用,便向刚刚塌下石门前狂奔。必王子也连忙从潭边撤退,两方人马几乎并在起。只听哗哗破水之声,十余头鳄鱼也已随潭水而来,血红小眼珠在岸边聚集,喉中发出饥饿嘶吼。时人人自危,心道:“完,它们也饿。”乌熊腰刀已经出鞘,掂量下自己斤两,从背上取下弓箭,对准领头巨鳄脑门,满满射箭。他箭术极佳,箭直直入脑,正好在两眼之间。屈方宁赞道:“漂亮!”乌熊嘿嘿笑,还没来得及自夸两句,只见那中箭鳄鱼尾巴摇两摇,头上箭杆也跟着晃几晃,竟然掉下来。仔细看,见箭头上沾满黑腻腻老泥,鳄鱼脑袋却丝毫未损。乌熊哭笑不得,道:“好小子,好厚脸皮!”那鳄鱼皮原本就厚实坚韧,又在黑水潭里生活多年,身上养层厚厚油泥,宛如穿件水牛皮铠甲。众人箭矢齐发,竟奈何不得它半分。箭雨声中,离人群愈发近。几匹马都吓得不住嘶鸣,连追风都向后退几步。
屈方宁道:“来试试。”从追风身上取下黒木弩,绑在右臂上,箭轰出,将领头鳄鱼钉得痉挛下。乌熊喜道:“能行!”屈方宁手上不停,箭无虚发,依次在鳄鱼左颚、颈下、前爪、腹下射出数箭,迫使其翻滚腾跃。落点之精准,计算之绝妙,仿佛只无形巨手从空中操控般。它灰色肚皮露出,屈方宁右手举,箭钉入心腹。鳄鱼肠破肚烂,在地下扭动哀嚎。周围同伴拥而上,从它腹中抢夺肚肠。
众人这才松口气,交口夸赞队长厉害。屈方宁道:“有甚厉害?是千机将军机关造得高明。回去之后,记得好好感激人家。”说话间如法炮制,又射杀头雄鳄、头雌鳄。群鳄忙着抢夺食物,黑水也不再上涨,载着污血缓缓漂动。
乌熊肚中饥饿,见鳄鱼们大快朵颐,也不禁咽口唾沫:“这鳄鱼肉倒是个新鲜物件,不知吃起来味道怎样?”
屈方宁也早已饥肠辘辘,闻言向岸边看眼,嘲道:“这玩意儿不知在地下养多少年,鬼知道是吃什长大,亏你下得去口!”复向马匹瞥,心想:“此地无别物可充饥,看来只能吃马。”
必王子向来瞧不起他,此时见他臂绑着沉沉弩箭,面无表情,目露杀意,竟不自觉生出股惧怕,将自己坐骑往身边拉拉。
突然之间,阵咕噜噜怪声从黑水潭对面头顶传来。听起来像是水声,但水流绝无如是之快。
那声音汇聚在十二丈外,流动愈急,水声愈响,将整座地宫震得轰隆隆不断摇晃,仿佛要倒塌般。
众人相顾失色,彼此询问:“那是什?”那声音震耳欲聋,只见嘴唇翕动,却个字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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