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素来与王子不睦,这请当真请到安代王心窝里,眉目中喜色动,道:“贤侄机关布阵之精,自不必说,最难得是这份忠心。……只是……御剑将军,你以为如何?”
御剑单臂横在桌面,与安代王目光错开,冷冷道:“千机将军资历尚浅,成军以来,鲜少临敌。何况体质异乎常人,长途跋涉,恐非易事。乌兰将军手下弩兵,正好与御统军参合两定,由在旁掠阵便是。”
小亭郁霍然笑,道:“天叔对侄儿当真关爱有加,字字句句,皆为大处着想,绝非掺杂甚私情。”
王六干人谎称回伯恶疾突发,发出丧事。屈方宁也只得勉强起身,素服持斋,将谢空回衣冠遗物焚,又在坟前大哭场才罢。阿木尔默默陪侍在他身后,眼角也自红。屈方宁跌坐地上,眼中望着火烟,心中只是想:“他临死前让柳掌门收为徒,原以为是为柳云歌出手替疗伤,耗费功力甚巨,不得不有师徒名份之故。其实他心中另有深意,是盼他身死之后,不得再向九华派寻仇。其实伤愈与否,性命几何,又有甚在乎?能做他天弟子,胜过在世上熬煎百年。”想到阴阳两隔,生死殊途,又不禁滚下泪来。
忽闻讯报:“北方急信。”忙收泪起身,果见冯女英风尘仆仆,负鹰而来,将封肮脏皮卷扔在屈方宁身上。屈方宁只拆开看过眼,便掷在火中,沉思不语。冯女英也不下马,原地兜几圈,割些肉块喂鹰。周世峰二人如今与他关系大不相同,面与他饲鹰,面打趣道:“冯兄怎不随令师回去江南花花世界,饱享人间春色,却在这腥膻地方玩儿鹰?”
冯女英寡淡笑,道:“薛师父嫌没出息,个人撇走。她老人家还说,这些年给她丢尽脸,最后能干二件人事,挽回她君山派点颜面,就算对她尽孝。徒弟立大业,做师父不论在不在跟前,心里都是欢喜。”
屈方宁听到末句,眼眸抬,与他对视。冯女英也正吊儿郎当地睨着他,口中道:“如何?可有话要捎回去?”
屈方宁掸身上烟灰:“告诉他:那头老虎,可以开始磨牙。”
来自毕罗噩耗,在乌兰军营地前黑烟消散之前,就已经送到千叶金帐里。众臣闻讯,无不悚然——兔采公主染病身故,临死前放下簪髻、换上未嫁时衣,以示永为千叶之女。阿斯尔骇怒无比,大呼“欺人太甚”,连斩三名劝和*员,向千叶正式宣战。柳狐所率四十万雄兵,已连夜赶至目连山下!
千叶与毕罗多年暗流汹涌,最终决战势必难以避免,只是未曾想到,这天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必王子心疼母亲,悯惜亡妹,头个站起来,拍胸请命道:“去!”
帐中灯火如昼,安代王原本阴森面容上稍露慰藉之色,环顾帐内众人,道:“谁愿为王子臂助?”
车宝赤、郭兀良等十余人同声应道:“属下愿往!”
小亭郁自进帐起,便阴沉沉坐在长桌隅,仿若僵尸木偶。此刻冷冰冰将眼抬,恰好落在对面屈方宁身上,忽开口道:“属下新创千机阵,与乌兰将军弩阵内外,互为表里,进可攻,退可守,出则斩击千里,入则固若金汤。以此请命,襄助殿下。大王可先请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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