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道:“郭将军平日宽仁关爱,们做后辈都牢记在心。千机将军在面前,也常常记念郭将军好处。又何必同们见外?”即打发亲兵前往新市,领管事人过来。郭兀良十分喜悦,赞他与小亭郁亲如兄弟,道:“你们少年时代朋友,原就比般人亲厚得多。与大王、御剑将军、车将军几个,也是从小到大这互相扶携过来。可惜阿必无福受你青眼,想来也是做师父疏于教导。”
屈方宁听他二度提起必王子,不愿接话,搪塞几句,将话头拨过。恰好亲兵搬来件油毡包裹大物,解开看时,乃是具朱漆彩绘木函,内置铁甲副、马缰卷、磨刀石封。郭兀良抚摩良久,喟叹声,目光中颇有怀念之色。屈方宁在旁道:“将军何故叹息?”郭兀良道:“亡母是楚地人。幼时曾听她说过,她祖籍汉阳,位于三楚胜地,盛产漆器。县内有却月城,城外龟山东麓,是昔日武圣关云长藏马磨刀之地。南门之外,有黄鹤楼、鹦鹉洲。今日见故乡之物,难免有些感怀。”忽而摇头
看过几次,也瞧不出甚病因。这几天毛掉得厉害,东西也吃不下,怕是寿命到,到该走时候。”
屈方宁深知这白狐于他意义重大,平日敷衍劝慰言语,时都说不出口。郭兀良反向他道:“这狐狸还是你送来给!那时你年纪还小得很,天天跟着天哥,说话都软口糯牙。嗯,郁儿也是,开口就脸红,轻易不发句声。现在你们都长大,们也都老!”
屈方宁见他目光空远,手掌不住往那白狐身上摩挲,心想:在他心中,兰后是永远也不会老。
当下只道:“郭将军正当壮年,何人敢称声老?”
郭兀良微微摇头,叹气笑道:“年纪上来,就由不得人。年轻时彻夜不睡,第二天也还是活蹦乱跳。如今哪里使得?这几年精神愈发不济,忘性大,饭量少,体力更是大不如前。平日闲话提起,大王亦有同感。千叶百年基业,终究是要交给你们年轻人。们只将自己该走路走完,剩下就全靠你们。”
屈方宁忙跪坐起身,道:“将军言重。众先辈开疆扩土,浴血奋战,打下万里江山,们做后辈不及万。”复问:“王子殿下此次亲征,想来也是大王铺陈手段。”
郭兀良道:“正是。”忽而话锋转,温和道:“人君性情各异,阿必心胸或是窄些,资质却未算低劣。如能善加引导,亦能成就大业。”
屈方宁咳嗽笑道:“有御剑将军、郭将军坐镇左右,殿下自然高枕无忧。那有甚不放心?”
郭兀良也是笑,道:“是多虑。”将狐狸小心放在旁,似有话要讲。
忽闻门外传报:“西南商队送来军资什物。”只听车马声乱,士兵搬运声不绝。司务长点检罢,进门附耳郭兀良,低声说几句话。郭兀良面有难色,只道:“你先退下,寻暂缓之计。”屈方宁心知肚明,待司务长出帐,才作不经意状提起:小亭郁新市初开,颇有盈余,可先将银钱归帐,予之急用。郭兀良喜不自胜,连道惭愧,又笑道:“郁儿行军打仗,还曾担忧他屠戮太过,似足车将军当年。由此观之,实在把人看小!待他回来,要好生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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