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方宁听他说话全无芥蒂,微感惊讶,向他看好几眼。
众人厮闹番,说起眼前战事,道是柳狐磨牙吮血月余,定然不甘放弃,只怕今明两日之内,就要发难。屈方宁道:“贵军占得此城,便是切断风雪牧场与亡水下游之联系。老狐狸在这里虚张声势,其实后路早已断。”说着,在羊皮地图上指几处,道:“月以来,目连山南边这几州,御剑将军都已拿下。老狐狸嘴上唱着歌,心里可是苦得很!”
小亭郁顺着看去,道:“原来是个釜底抽薪之法,怪不得能支撑至今,实在惭愧感激之极。你下次见御剑将军,千万替转告声。”
屈方宁又看他眼,才笑道:“他如今距此不过七八日之程,你要谢他,过几天自己亲口谢罢。”
果
弓光焰如火,赫然便是屈方宁。
小亭郁怔之下,即传令:“除城门守军原地待命外,全体向城西进发,接应乌兰将军!”
柳狐倒也反应敏捷,得知屈方宁来到,立即向西面加派人手。哈干达日更是亲率兵马,从左翼包抄过来,连声高叫,企图网打尽。乌兰军人数不敌,且战且退,西军倾囊而出,面放箭阻断敌军,面铺下绳梯、网罾,施以援手。天光微亮之际,乌兰军已然入城,有惊无险,损耗甚微。其带来批粮草补给,因其沉重难以携带,却有半数遗落在河道里。
柳狐见追之不及,命人将地上遗物拾起,教手下士兵向城头高喊:“多谢乌兰将军赐粮!”
屈方宁立在城头,箭将名运粮小兵射死,笑道:“依稀听见贵军大唱丧歌,还以为柳狐将军年老体衰,连日征战,终于呜呼哀哉,特备份丧仪,巴巴连夜送来。大家又何必客气?”
毕罗军听他污言秽语,辱及主帅,无不大声喝骂。柳狐止住众兵,微微笑道:“在下与乌兰将军交情匪浅,设若真有何不测,将军将自己大好头颅送来,也却在下点心愿。”
屈方宁摘下背上长弓,向他摆摆手:“柳狐将军,你见人来得少,瞧不起是不是?告诉你,趁你在这儿钻墙打洞空当,鄙国三十万大军早已踏破天山,将你那些鸡零狗碎,杀得片甲不留。你有空和逞这些口舌,不如回去趟苏颂王宫,把你们那些王亲国戚,皇子皇孙,并布置后事罢。”
俄而天色已明,西军众将前来与屈方宁厮见,均喜不自胜。城中士兵烹肉大啖,无不欢然。有几个年轻将领与屈方宁向来交好,此时便拉他手,问他如何来得这般凑巧。屈方宁道:“柳狐数次向牧场增兵,孔雀城中又不见信来,料想境况有些儿不妙。原想攻后其背,咱们内外夹击,先把那狗日王子砍下马。因些缘故,只带三千人。也亏得人少,昨夜赶到三五里外,正碰见老狐狸嚎丧。初时还不知所以,见你们将军点灯求救,这才动手。”
众将听,忙将虎头绳推出,称他这战居功至伟。屈方宁笑道:“别倒也罢,见那几个马头悬在灯下,心想连马也吃,那几头宝贝白象焉有命在?这下心急如焚,连赶路也比平时快些。”
小亭郁直未曾开口,此时便微微笑,道:“跟你过命交情,眼见落入他人手,你只顾宝贝那几头畜生,却不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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