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道:“周到得很。来跟你打听件事。”
徐世昌道:“你说。”
赵昀道:“正则侯家中可还有什兄弟,与他面貌相仿?”
“怎会有?”徐世昌先是笑他这话问得荒唐,说罢,又很快收敛笑容,叹道,“这个哥哥,家中父兄全都在走马川阵亡,如今侯府里就他个。还好揽明兄先问过,你若是亲自问他,可又要惹他难过啦。”
赵昀也不生气,只道好玩极,起身,随手荡着腰间麒麟佩,信步走出去。
裴长淮抬头,望见赵昀把玩着那枚麒麟佩,先绕缠上指尖,又反着荡开来,时出神。
旁人唤他,“长淮,你在看谁?”
裴长淮醒神,回过脸来,顿时眼有些发晕,想是醉过头。
他怕人前失仪,低声道:“去换件衣裳。”
旁人拉住他袖子,气道:“你这是说得什话?锦麟,你喝醉不成?”
徐世昌不耐烦地拂开这人手:“去,清醒着呢!”
裴长淮勉强笑笑,对徐世昌道:“知道。”
他态度着实不轻不淡,像是回他话,又似没回。徐世昌拳打在棉花上,心道没趣极,转身离开裴长淮,去到外头迎客。
旁边人怕局面僵住,起哄拉着裴长淮继续喝酒。他也不拒,别人请,他就喝。
时咳嗽起来,拿手肘怼下徐世昌,眼皮子狂眨,示意他莫要再提。
徐世昌被肘击到,浑然不自知,反口骂道:“娘,撞你爹作甚?跟哥哥说会子话,可把你们眼红坏,边儿待着去。去!去!”
那人压低声音,急道:“你个小太岁!”
他努努下巴,让徐世昌快去看看裴长淮脸色。
徐世昌见裴长淮已似失魂落魄,张好面孔全然发白,仰头将那杯壶碧灌入口中,始终没回答他话。
*
庭院里投壶还在继续,已有人设赌局,徐世昌拿出他块水头极好翡翠,加在筹码中,比试越发激烈,喝彩声浪高过浪。
可徐世昌跟裴长淮闹不愉快,自己瘫在椅子上,闷闷不乐。
赵昀走出来,摸摸徐世昌额头。
徐世昌仰头见是他,眼睛亮,“揽明兄?怎出来?可是招待不周?”
杯接着杯,刻不停。
裴长淮话不多,多时都在微笑,倾听旁人说话。别人都尊他小侯爷,他却是没什架子,笑容如春风般温柔,与谁都很合得来。
除赵昀。
谈笑间,有人提及赵昀,裴长淮对他态度不亲热,提准要转开话锋,两三回下来,他们都胸中雪亮,正则侯不大喜欢这位淮水来乡野之徒。
正则侯心意便是他们心意,众人于是渐渐冷落赵昀。
他时记起,这壶碧不是裴长淮爱喝酒,是“那人”最喜欢。
眼下刚刚过“那人”忌日,裴长淮这回抱病多日,大抵也是为他伤心缘故……
徐世昌看裴长淮如此,心里好不是滋味。他们从前都是朋友,那人故去多年,难道就因着裴长淮伤心,连提这个名字都成禁忌?
这小太岁不是个城府深人,心中对裴长淮有怨言,也不会藏着掖着。
徐世昌孩子气似搁下酒壶,说道:“你与他是知己,并称‘卧龙凤雏’,从前也人人道是小太岁,他是小魔主,他知己可不止你个。”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