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灯火摇曳
江岸，祝知宜那句“神佛会帮你，
也会帮你”他记
很久。
没有人对他说过“会帮你”，他此前人生也从不寄望于有人会帮他，在他被冷宫掌司磋磨鞭打衣不蔽体只能作低伏小耻辱苟活时候没有，在他出宫后被追杀得遍体鳞伤鞭断两根肋骨时候没有，在他被毫无尊严地囚禁在王府仰人鼻息供人作践取笑时没有。
梁徽信奉弱肉强食，信奉成王败寇，别人永远是靠不住。
可因为说这句话人是祝知宜，所以他想信
次，他也想要那种浓烈炽热忠诚，想要不问缘由偏爱，想要永不背叛信赖。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胆寒，脊背生凉，忙站起身拱手作揖请罪：“皇上恕罪，臣并无此意。”
梁徽看他那副惊弓之鸟样子，笑越来越冷，这才几天，那个在树上和他人口个糖葫芦祝知宜怎
就不见，给他留下这个口个“皇上恕罪”大梁君后。
“真无此意？”梁徽垂眸，他原本也没真下决心要把公主驸马如何，他还没那心急，没做好万全准备他绝不会轻举妄动，可看着祝知宜这副急着为旁人算计争取绞尽脑汁样子他心里就跟腊月寒天里被砸个冰窟窿。
梁徽笑笑，好像习惯似，自嘲道：“你们都有情有义肝胆相照，唯独朕工于心计狼心狗肺。”
祝知宜听他说得难受，心如刀绞，嘴角抿得极紧。
梁徽自知自己分量轻，也不是要祝知宜如何拼死拼活护着他、如何死心塌地向着他，他只是想要点点偏袒甜头，点点就够，哪怕祝知宜只是说句场面话“是向着你”哄骗他，他也会信。
可是祝知宜心里放太多人太多事，黎民苍生，旧日恩人、祝门同袍，再往后数多少也数不到个萍水相逢逢场作戏无足轻重梁徽。
祝知宜说祝他得偿所愿，想要都得到，这世上哪儿有这好事，他不该太贪心，个出身卑微蝼蚁也敢肖想那些在天上东西。
不会有人那样对他。
永远也不会有。
这非他本意，他从不认为这件事上谁有错，不过是身份不同，各有立场，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子，在这个位置便逃不过权势与情谊拉锯博弈。
他只能尽量撇开种种私情，客观郑重地再三思量，向梁徽提个自以为两全法子。
可世上安得两全法？
喉咙疼得厉害，祝知宜好会儿才找到声音：“臣没有这个意思——”
“清规就是这样帮朕？”梁徽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话，摩挲下瓷碗，轻声问，“朕还以为是像公主帮驸马那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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