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后排场摆得足,和长公主从闺阁争比到宫闱,从衣饰妆扮比到娘家夫家,再到如今这个年纪,互不认输。
两人水火不容,公主惯会揪着人七寸往死捏:“皇兄不在,太后怕是旷得很吧?天天扮得这样妍丽雍容,臣妹还以为皇嫂还惦记着什呢。”说着眼便往梁徽身上瞄。
佟后长甲陷入手心,场面时异常难看,祝知宜身为君后不得不出面调和,他顶得住前朝诡谲汹涌,
“……”玉屏心放下几分,等皇上背影彻底不见,才转回头摆出掌事大宫女威严,面色肃穆道,“闭紧嘴巴,今夜之事漏丝风声,就当是你们传出去,届时连坐,通通领罚。”
“喳。”
次日,长公主祭宫祠,帝后陪同,上香后,于松龄园设宴听戏,长公主跟吃火药似点都是些打打杀杀、糟糠之妻棒杀负心汉本子。
《云凤挂帅》、《玉芳亭叱夫》、《清君侧录》……
“……”驸马是个儒将,听到后边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梁徽祝知宜笑笑,眉宇无奈。
祝知宜站在梁徽面前,还僵持着原本请罪姿态,心里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要说什、怎说,他看不懂梁徽,也理不清自己。
梁徽沉默着,心头忽而袭来阵疲意,算,他挥挥手,免祝知宜礼,站起身冷静利落道:“节度使之事君后写个折子递到御书房,南部兵权之事朕会考量。”
他说“君后”祝知宜还愣下才反应过来,请罪礼没放下,梁徽也由得他僵站着,只道:“但是祝知宜——”
梁徽很少直接这叫他正名,祝知宜现在才知道梁徽不叫他字时候语气原来可以这冷漠:“朕可以明确告诉你,兵权朕是定会动,”具体怎动、何时动再议,“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朕那位姑母,先帝时边将拥兵自重各据方时代结束,她再不接受,也得面对。”
祝知宜心里明白,这是最好,他也赞成,他只是想竭尽所能让变革之法可以再缓和怀柔些。和屯田、举荐这种自下而上之令要大刀阔斧气呵成不同,兵权更迭自上而下要以稳当先。
祝知宜道:“无碍,公主尽兴才好。”
公主眼紧盯着戏台,余光却扫在主阁上,那二人全然没昨日那股子黏糊亲呢,心道她这狗侄子对祝清规也不过如此,但凡涉及到些利害纠葛便同人撇得干干净净,果然是个虚情假意,长公主嗤之以鼻,祝清规还信誓旦旦他们是玉戈之盟千斤之诺,呸,这盟友半点不牢靠。
台上咿咿呀呀唱着,宫人来报,说是太后来。
祝知宜头疼,昨日司礼监去问,这位女祖宗摆足架子,不肯给公主面子,斩钉截铁地拒,这会儿又心血来潮来这出。
祝知宜命人设座。
祝知宜站在原地看着梁徽隐入夜色背影,久久未动。
看梁徽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又出来,守在门边张福海心下暗道不好,着主子绷得极紧下颌又句不敢多言,弓着腰跟上。
恰逢遇到玉屏领着群宫人走来,菜还没上完人就要走,凤随宫人都暗自心惊,各生猜测,是不是君后惹怒皇上。
当头玉屏惴惴请安。
梁徽看都没看她,不知对谁说句“那汤冷,你拿下去热过再让他喝。”便大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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