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姐姐对于幼妹,总有种近似于母亲对女儿关切,幼妹辞世噩耗,也给常山王妃无限打击。
内殿灵位两侧是儿臂粗蜡烛,光影幽微,秦王瞥见她两鬓略微白,心下酸涩起来。
“无恙,”常山王妃如此说句,那声音有些干涩,她低头饮口茶,方才继续道:“殿下这几日操劳,也要珍重才是。”
秦王应声,沉默下来,只有偶尔响起啜泣声,不时出现在耳畔。
这场雨下半个多时辰,便停歇下来,秦王等两刻钟,见没有再下趋势,便打算重新往殿外去,却见庐陵长公主两颊微白,神情憔悴,叫女婢搀扶着,到近
三月天气不算冷,但也决计算不上热,身上麻布衫裙湿,内衫同样紧贴着皮肉,黏湿而又寒凉,年轻命妇们倒还好些,年长却有些扛不住,连哭声都弱好些。
秦王失母亲,又接连哭临几日,俊秀面庞有些憔悴,两颊微削,举目四顾,声音喑哑,向近处女官道:“母后生前最为仁善,必然不愿叫众人雨中哭临,你去回禀皇兄,问他是否可以暂且入内躲避。”
女官恭声应,匆忙去寻在前殿主事太子,不多时,便赶回道:“太子殿下说,请命妇们先去入内避雨,待雨停,再行致礼。”
她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叫众人听清,命妇们垂首谢过,待秦王与晋王、昭和公主起身后,方才随同站起。
秦王是帝后次子,十六岁年纪,不算是小,兄长在前殿主事,此处便得由他主持,连几日,仪礼分毫不错,倒叫诸多命妇暗地点头。
皇后薨逝,乃是国丧。
京师闻讣之后,皇太子以下皆易服,宫中降红幡,除珠玉华饰,改换素服,设几筵,朝夕哭奠。
皇帝尚在,皇太子与诸王、公主为母服孝年便可,期间停音乐、嫁娶、祭礼,宗室与朝臣亦是如此。
闻丧次日清晨,京中文武百官素服至右顺门外,着丧服入临,临毕,行奉慰札,三日而止;服斩衰,二十七日而除,至百日开始穿着浅淡颜色衣服;在外文武官丧服,与在京官同。
品至五品*员家中命妇,于闻丧次日清晨,素服至大明宫,哭临五日。
皇后生皇太子与秦王时候,正值天下大乱,战火连天。
皇帝作为太上皇长子,在外征战四方,军伍为家,过门而不入也是常态,两个儿子也见得少,感情自然也淡薄。
反倒是晋王与昭和公主,出生于太上皇称帝第二年,龙凤双生,天大吉兆,自幼长在父母膝下,格外受宠。
现下母亲过世,遭逢大变,他们似乎也在夜之间长大。
宫人们送暖身姜茶来,秦王并未急着用,而是到常山王妃身边去,为她斟杯,温言劝慰道:“姨母,保重身体。”
就命妇们身子而言,在殿外跪哭五日,着实不是件轻松事情,然而国母既逝,皇太子与诸王、公主都随同守丧,如此关头,谁家命妇敢说自己不想前去哭临?
皇后薨逝于二月二十八日,今日三月初三,再有日,便结束。
命妇们这样想着,心中略微松口气。
这日午后,忽然下起雨来,牛毛似,倒不算大。
命妇们身上穿是麻布衫裙,轻软之余,却是沾便透,约莫过刻钟,便濡湿八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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