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许樟人生中最黑暗天。
紧赶慢赶往长安去,还没进京,便遭遇杀身之祸。
虽然知道此行必然不会顺遂,但却也没想过,会丢掉性命。
“小公爷,”最后个侍卫也身受重伤,却仍旧竭力支持,大口喘息着道:“冲开个缺口,你趁机逃走,进城去求援……”
求援?
只是,乔毓原本就不是能安稳下来性情,到第三日,便有些耐不住性子,向苏怀信道:“雁归山还有劫匪在吗?咱们去转转吧。”
苏怀信原就是正义凛然之人,听她主动提议,并不反对,反倒跃跃欲试:“好。”
他斗笠坏,已然无法再用,乔毓便略施巧技,将他装扮成个刀疤脸,瞧着山匪还要凶三分。
这二人自恃武艺高强,径直往山中撞,骑马搜寻阵,竟真寻到处劫匪聚集地,斩杀看守匪徒之后,救起好些妇孺。
被救起妇人哭哭啼啼道:“马老大带着人走,说不得什时候回来,二位恩公还是早些离去吧。”
苏怀信大略在她身上扫,忽然想起此前包袱里那套女装,神情复杂起来:“你,你究竟是男是女?”
乔毓道:“你觉得呢?”
“……”苏怀信:“难道是女?”
乔毓懒得回话,往床榻上边躺,倒头睡。
苏怀信顿顿,桌案前椅子上坐定,倚着墙,合上眼。
实在不好,bao露身份,原本只想悄无声息潜回长安,不想竟在你这儿翻船……”
乔毓听他话中有所漏洞:“既然如此,为何不早备路引?这于你而言,应当并不算难。”
苏怀信言简意赅道:“前几日在雁荡山遇见群山匪,激战之中,不慎丢。”
“哦,”乔毓将信将疑:“那你现在是……”
苏怀信看她眼,道:“没有路引,无法入城,你又见到面容,或许会泄露消息。”
苏怀信抬手擦拭刀刃,言不发,乔毓却觉奇怪:“前些时日京兆尹曾经来搜寻劫匪,马老大竟不知暂避风头?长安乃是天子脚下,他有何依仗,胆敢在此放肆?”
那妇人面露茫然,另有个美貌妇人抽泣道:“听他们说,似乎是受人指使,专门在此等人,做完这回,便可金盆洗手,奔个好前程。”
乔毓听得微怔,同苏怀信对视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几分异色,将营地里搜罗到金银分给她们,督促着逃命之后,方才舔舔嘴唇,道:“去找找马老大?”
苏怀信言简意赅道:“走。”
……
……
这夜两人都睡得不安稳。
乔毓见苏怀信,总有种似曾相识感觉,又看过银鱼符,观他身手非凡,并非凶狠嗜杀之辈,对他身份倒是信三分,只是心下迟疑,该不该以真面目相对。
苏怀信则是在想,个年轻女郎怎会有这样身手,又伪装如此相像,且对路引看得极重,这其中是否另有缘故?
两人各怀心思,前两日倒还相处平安无事。
“……”乔毓:“所以?”
苏怀信道:“们可能要在起呆几天。”
乔毓本正经道:“还有事要忙呢。”
苏怀信道:“等辽东战事结束,便告诉你与荆州有瓜葛都是哪几家。”
“……”乔毓被捏住命运后颈皮,只得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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