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茶盏搁下,神情感怀,看向乔毓时,目光中是难掩勉励之情:“朕同几位宰相商量过,给你个右春坊中舍人官职,行事也便宜些。”
“中舍人?”
乔毓怔住:“……女官?”
“对,女官,”皇帝道:“本朝内廷之中虽有女官,但真正在宫外任职,你还是第个。”
“这世道原本就是不公平,对男人来说是这样,对女人来说也是这样。你说后世女人能顶半边天,但那毕竟是后世,在大唐之前,却并无先例,既然如此,朕便给你个机会。”
第二件却是调用军马粮草往朔州云州等地,以并州都督李琛为通汉道行军总管,邢国公苏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择日以击突厥。
皇帝登基之初,东突厥便打到渭水,更不必说早些年屡次寇边掠境,侵扰边民,这仇恨不可谓不大,总有日是要雪恨,只是现在……
乔毓轻轻摇头。
皇帝见状,笑道:“你好像很不以为然?”
“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乔毓道:“朝廷内部都没有平定,哪有向外征战道理?”
这就行?
乔毓略微愣,转念想,又觉得这也不奇怪:君臣有别嘛。
“圣上宽仁,臣女感激不尽。”
乔毓向他施个礼,稍稍客气几句,再见常珪与邢国公到此,想来是有正事商议,不好搅扰,便主动道:“圣上且忙,臣女这便告退。”
“不急,”皇帝叫住她,道:“你再等等,们要商议事情,也与你有关。”
皇帝目光中难掩锋芒,向她道:“朕知道你本性如何,也没有想过要加以束缚,但是朕必须要提醒你,做右春坊中舍人,跟做秦国夫人是不样。倘若你做不好,出错漏,被人捉痛脚,朕决计不会给你留情面,必然撸到底,太子也是样,明白吗?”
乔毓心性敏达,举而反三,只听他这般言说,便猜度到他心思,胸腔内那颗心脏情不自禁跳快起来
将官出征时,军中往往只会设置个主帅,就是怕顶层决策者不和,朝令夕改,贻误战机,更别说这偌大朝廷。
太上皇虽退位,但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更别说蒋国公、申国公等人尤在,若他们真毫无反手之力,皇帝又何必将他们划分到大唐十六卫之中去?
邢国公与常珪听得笑,默契交换个颜色,轻轻摇摇头。
皇帝也笑,却没有就着这茬儿继续讲,而是道:“等过五月,太子便要往万年县去,虽说不会叫他在那儿常驻,但最开始时候,却免不辛苦些。”
“这方略是你提,便随他道过去吧,年青代已经成长起来,也该有属于他们舞台,长安需要是稳妥,但到万年县,需要却是年轻人激扬锐气。”
什事情还能用到她?
乔毓心里有点儿奇怪,见皇帝没有明说,便坐回原处去等。
皇帝自书案之上取出两份文书来,叫内侍递与常珪和邢国公看,自己则端起茶来,徐徐品口。
乔毓跟邢国公离得近,便凑头过去,看个热闹。
文书中提两件事,第件是令皇太子于万年县开辟特区事情,较之乔毓所知晓那个大略框架,此处便要详尽多,从官吏设置,到各方政略,都表述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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