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得意道:“看!殿下都让你说还怕什?只管说来!”
台下之人也被挑起好奇心,起哄道:“说嘛说嘛!”
“那可就直说啊!”董吉嬉皮笑脸谄笑道:“许是小人眼拙,可怎越瞧着越像……陈皇贵妃啊!”
齐轻舟伸向果盘手在半空中僵,脸变得煞白,双圆眼睛眯起来。
殷淮余光瞥眼,没说话,继续慢条斯理喝他茶。
倒是殷淮,见齐轻舟捻几颗黑紫葡萄放嘴里,又时不时往台上多瞧几眼,嗤笑声,幽幽道:“看来还是京中花魁比臣这张脸耐看些。”
“……”齐轻舟舔舔泛起水光嘴唇,急声辩驳:“怎会!掌印不要妄自菲薄!”又将从盘中挑几颗最圆润饱满葡萄放到掌中,殷勤递到殷淮眼前:“掌印是见过最好看人。”
殷淮看着幽黑发亮葡萄映在他白嫩掌心里,心中莫名舒坦些,眼带笑意地听他通胡诌,将那几颗葡萄收过来,剥开皮吃,酸酸甜甜汁液沿着唇舌在口腔里炸开,直沁到心里去。
台上戏唱到中止歇台,坐太子旁边李尚忽然阴阳怪气地“呀”声:“京中名姬果真名不虚传,可怎越看越觉着像哪位故人,各位大人瞧着呢?”
被他这提,台下众*员皇戚忽然也觉着几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吃过晚宴,外请戏班子和说书人上台。
宗亲王府山湖亭阁星布,凿开荷花池里放上百盏明夜灯与水鸢纸船,辉夜通明,灯火琉璃。
齐轻舟依旧挨着殷淮坐,台上热闹,殷淮察觉小皇子连连哈欠和好几次飘过来眼神,端碗上好雪茶,笼着月白色宽袖浅酌口,不热不淡地问:“殿下频频看臣做什?可是臣脸上有什东西?”
“没有,”齐轻舟摇摇头,指指台上:“是不爱听这个,再说——”
被人当场抓包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懒洋洋地往后边软垫上靠,歪着头念道:“掌印确实是比台上那位还漂亮。”
其实那名姬远比不上齐轻舟母
有人打头阵,太子手下头号马屁精董吉忙不防帮李尚把戏唱下去:“咦?李哥,您这说,瞧着倒是像个人。”
李尚呲着牙与他唱和:“噢?什人?”
董吉面露豫色:“这个……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尚站起来,满脸酒气,拍他掌:“有什说不得,你这样吊着大家伙胃口岂不是扫兴嘛!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齐亦风眉目似春风,温声笑道:“无妨,今日是私聚,不必太拘谨,说来听听也无妨。”
殷淮眉梢挑,难得他三番四次被人说漂亮也不恼,只是有些疑惑:“殿下当真这般喜欢臣这张脸?算起来也不是殿下第回夸它。”
齐轻舟讪讪地摸摸鼻子,小声道:“这事掌印可不能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天边好圆轮明月,殷淮狭长眸中波光流转,微微笑,不置可否。
台下忽然传来阵热烈起哄和掌声,是京中盛名花魁伶姬出场,众达官贵人看直眼。
齐轻舟见状也好奇挺直身板仔细瞧瞧,那花魁确实比宫中好些女子出色,但见过珠玉就再难看上鱼目,看台上并不比看身座之人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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